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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赌桌上没有明文规定玩家不能打配合,从路明非入座开始,苏晓樯就有意无意地把手里的筹码往对方那里送,但后来她发现路明非的运气似乎和她一样好,就没有再这么做,专心开始打自己的牌。

路明非下重注的时候,苏晓樯普遍都是弃牌,反之亦然,他们在疯狂地吸取其他玩家的筹码,所有人都快要在这种攻势下支撑不住了。

“不跟。”苏晓樯的下家,一个已经快要输红眼的女人咬牙弃牌。

“不跟。”再下家,一个年轻的女人也弃牌。

“我...不跟!”最后一家,一个穿着板正马甲套衬衫的男人已经有些疯狂了,说话都在颤抖,他背后的囚笼里只站着3个人,这意味着他的倒计时丧钟最快敲响,3轮内如果他无法增加自己的筹码数,在固定下注的3轮后他将迎来死亡。

绕回庄家说话,九个脑袋的荷官现在要么弃牌,要么跟路明非梭哈才能继续玩下这一把游戏,很明显它没这个胆色,十八只暗金的瞳眸滴溜溜一转,翼手就把牌给覆了推出去,嘴里嘀嘀咕咕道,“不跟不跟,疯了才跟,谁上来就梭哈的?算我被你唬到了!”

底池中的人群浩浩荡荡地又从灯源下走回了路明非的囚笼里,路明非坐躺在椅子里盯着荷官,而苏晓樯也同样看着这个镰鼬女皇。

作为荷官,镰鼬女皇也是参赌进了这场游戏,但它的下注方式很稳健,并且牌技相当出色,就像是一台异形计算机,能精准地计算自己的手牌胜率,在德州扑克里这种高数学运算功能可以占得相当大的优势——这是直到苏晓樯和路明非出现之前的情况。

在路明非和苏晓樯出现后,两人那不讲道理的强运一路横扫整张赌桌,荷官在吃过一两次亏后,下注方式就小心翼翼了起来,几乎每次都是河牌阶段以前就弃牌走人,虽然和其他玩家一样在输,但它却是输得最慢的一个,这也和之前它就积累了大量筹码的原因有关。

收回扑克牌,荷官再度熟练地进行洗牌,这时,那个输到快要疯狂的马甲男人突然看向路明非,红着眼睛提醒,“朋友!你人数够了!你可以走了!”

在这场牌开始的时候,固定下注后的路明非有45个人头,一次梭哈赢得了底池里的7个人头,他现在背后的囚笼里应该挤满了52个人头整。按照荷官定下的规则,满50个人头可以赎身,路明非的确可以申请去下一关了。

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男人,又看向了荷官问,“如果我选择赎身,这些人会怎么样?”

他指的这些人,自然就是背后囚笼中被当做筹码的普通人,他们被荷官规定作为筹码,只能听从肩膀上镰鼬的指挥机械性地移动位置,倘若有不规矩的筹码,当即就会被镰鼬处刑,同时这笔亏损只能让持有筹码的玩家自己承担。

“不会怎么样,快走吧!算我求你了!”马甲男人嘶哑地喊道。

“会死哦。”苏晓樯淡淡地说。

新的卡牌已经发到了每个玩家的手中,苏晓樯翻看着自己的底牌平静地说,“在我刚刚来的时候还不太熟悉德州的游戏模式,当时场上有一个金发的,说话很讨人厌的西班牙女人,用诈唬的方法从我这里赢去了一些筹码,成功花了50个筹码赎身逃走了,在她走后,荷官打开了装有50个人的囚笼,然后镰鼬把里面的所有人吃干净了,一个不剩。”

“我就说宣读规则里的‘消耗50个筹码’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原来消耗筹码是这个消耗法啊。”路明非叹了口气,看向苏晓樯,“难怪直到我来你都没跑,原来是这个说法。”

苏晓樯摇了摇头没说话。

在路明非来之前,她其实早就有机会赎身走人了,但却一直刻意控制在50以下,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拍拍屁股选择走入,自己背后囚笼里那五十多条性命就会付之一炬,那些渴血的吸血镰会把里面的普通人吃得渣滓都不剩下。

在涉及龙类危机的情况下,执行部专员应当优先保护普通人,这是执行部条例里的铁律,苏晓樯即使是临时专员,也恪守着这条法则。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自己不好吗?你救不了所有人!救救你自己吧!”马甲男人急迫地说着,同时看向正在公式化洗牌的荷官。

路明非沉吟了片刻,看向苏晓樯,发现苏晓樯早在盯着他,对上视线后对方轻轻点了点头,默然回答了他心中那个酝酿了很久的念头,两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发牌吧。”在桌上其余玩家死了全家般的表情中,路明非抬手示意荷官发牌。

“来咯来咯!有人裤子都要输掉咯,桀桀桀,想跑吗?想跑可以,但你今晚得留下一条手...这是汇丰银行的本票,除了一只手我还要赌你一双眼睛!”荷官念叨着不知道什么电影里的吊诡台词,熟练地给每一个玩家发牌。

路明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牌,直接fold掉了。

苏晓樯看见路明非fold了,又观察了一下其他玩家的底池,也是牌都没看,但却是跟进大筹码,“ALL IN,人就不用从笼子里出来了,应该没人敢跟吧?”

“我跟!跟你ALL IN!”马甲男人忽然双手锤击赌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抬起头,眼睛血红一片。

“多熬过一个回合不好吗?非要现在急着走?”苏晓樯看着这个男人奇怪地问。

“我就不信你运气把把这么好!荷官,我要求封牌!开牌由你来!其他人都不准碰桌面上的牌!”马甲男人抬手指着苏晓樯的鼻子低吼,“她肯定作弊了!这把她不准碰牌!”

苏晓樯抬了抬手,示意没问题,荷官将苏晓樯和男人的牌挪到了赌桌较为中间的地方,其余三家人都选择了弃牌。

马甲男人背后铁笼里最后的两个人走了出来,这是他最后的赌资了,输光了就会落得之前那些死无全尸的人一个下场,但他已经不管不顾了,他觉得这把是个机会,因为苏晓樯从头到尾都没看过牌,也没碰过牌,如果他能吃下这一把,筹码就会回到较为安全的10个。如果不赌,那么两轮后他的筹码因为固定底池限额总会归零,到时候也是难逃一死。

“一对一单挑。”荷官自己也弃牌了,他依次翻开了五张公牌。

红桃K,梅花K,红心K,方片J,黑桃J

马甲男人的牌被翻开了,是A一对,看见这个底牌后他忽然笑出了声音。

然而,在苏晓樯的底牌被荷官翻开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AK”苏晓樯的底牌和公牌凑成了“四条”也就是“炸弹”的牌型,这是仅次于同花顺的牌型,四条出现的概率约为四千分之一,也就是每四千手牌才能出现一次四条,在这种盲梭的局面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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