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着贾张氏的面，截胡秦淮茹（上）

正月初六。

何雨柱悄悄跟在贾张氏、贾东旭两人身后，看到他们拎了一网兜儿苹果进了帽儿胡同的着名的崔媒婆家。不多时，两人陪着笑脸陪在崔媒婆旁边，在闹市口位置雇了一辆毛驴车，往秦家村前行。

何雨柱早就从四合院的街坊邻居那里打听到了，贾张氏在连续给贾东旭相亲城里的姑娘想了十几次都没能成功的惨败教训下，四处都找邻居打听哪儿哪儿有媒婆可以介绍想嫁到城里的乡下姑娘。

嘿嘿，这刚过完年才第一天啊，就急不可待了找媒婆要再相亲。而且第一站竟然就是秦家村？这下子不正巧让他何雨柱趁人之危吗？

何雨柱直接前往供销社，走亲戚的人群还在排着长队，他直接拦了一位拎着两网兜儿土特产的大婶，片刻后大婶笑得合不拢嘴拿着粮票动身离开，何雨柱则再次拦下一个拎着刚买了一鸡一鸭的中年大叔，片刻后中年大叔也是心满意足地笑着拿着肉票离开。

何雨柱左手拎着两网兜儿土特产，右手拎着一鸡一鸭，也拿出来两分钱雇一辆毛驴车，朝秦家村杀奔而去。

秦国庆家里。

十九岁的秦淮茹跟个十七岁大的二妹，八岁大的三妹，更怀里抱着还没满周岁的弟弟，正在院子里陪他们玩耍。

瞧见隔壁的张媒婆已经一脸奇怪的笑，从一大块石板砖垒成的高门槛踏进大开着的木篱笆院子里了，凑近到正在愁眉苦脸在石碗里捣野菜根的秦氏身边，笑道：

“城里有年轻工人的妈，带着一起来相亲了。你家淮茹不是总拒绝十里八乡这个那个青年才俊，总想着往城里嫁吗？这下子不正巧吗？可终于有心高气傲的城里人，还是伟大的工人阶层呢，愿意到咱村子里相亲找姑娘嘞！这机会你们可务必要把握好。这开了春啊，就不必漫山遍野挖茅草根啃杨树皮了。”

秦氏惊喜得立即从木板凳站起来了，赶忙把正纳闷的秦淮茹叫到跟前，三人凑到里屋，商谈起来。

“淮茹啊，可算有城里人来咱们村找姑娘相亲了，听说人已经到村口了，马上崔媒婆就带着人过来了，你可好好拾掇好了，千万别错过这你朝思夜盼的好机会啊。”

秦氏看着自己这面黄肌瘦的大丫头，心疼地扭头从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木箱子中，取出来蛋黄般大小的皂角肥皂、传了好几辈的一把铜梳子，更从床下一个散发着霉味的大箱子里撅着屁股翻箱倒柜起来，总算从叠得整整齐齐的仅有的两条半单薄的旧裤子中，半条是已经剪的窟窟窿窿的了，捡出来一件外面没打大补丁的，递给秦淮茹。

“妈，这肥皂用了可就再用不了几次了……”秦淮茹一边往院子门口方向探看一眼，一边提着自己身上那件又松了裤带没绳子捆的露棉花烂裤子，有些害羞得脸红起来。

城里人啊……

难道说，她秦淮茹啊真的可以嫁给工人阶层的青年才俊吗？再也不用在这农村公社里，吃着有这一顿没下一顿，冬夜彻夜啃木头块、发霉棉花套苦挨天明，春上更是漫山遍野耙子耙地找茅草根充饥了吗？

院子里，又响起了弟弟的哭嚷声，因为长期黑面糊糊喂的，连哭声都病弱无力……

“这光景啊，但愿今年春上洋槐花能多结点儿，那一拨拨乌泱泱的城里耗子们能少点儿，山野上的荠荠菜能多抢点儿……”秦妈苦愁着脸，看一眼她道：

“甭管他长得再歪瓜裂枣，淮茹啊，只要人家肯要你，咱家啥条件都不提，嫁了吧。”

“嗯。”秦淮茹用力地点点头，外面的二妹三妹都还穿着单裤子呢。只要她嫁人了，应该会有半匹棉布当嫁妆吧？那样的话，塞点儿碎棉花、麦秸秆之类的应该可以给二妹三妹缝出来一条可以替换穿的新裤子了。

不多时。

秦国庆与他的弟弟们秦国强、秦国柱、秦国文、秦国茂的各自媳妇儿们，因为男的都通通下地干活去了，这些女人们每家每户带着三四个、四五个甚至六七个娃儿，热热闹闹地从村口把崔媒婆、贾张氏、贾东旭一行人迎到院子门口了。

从砖头块与泥巴糊成的漏风草屋内，透过旧报纸糊着的窗户往外看，几十个倾斜的木头棍扎成的篱笆院外，乌泱泱的都是村里人。

正从窗户洞往外瞅着，秦妈却也已经瞧见了那崔媒婆身边的贾张氏、贾东旭了，不由地皱起眉头道：

“这婆子面相一看，就不像面善啊。还有这……”

她没往下说，看着那贾东旭瘦矮个子，脸色发白的细竹竿样儿，一风都能刮倒吧？

可扭脸看一眼自己家里草屋那被过年北风吹刮的几个大洞，再瞧瞧因为今儿个天好正在往下面滴着屋顶上融化了雪水的四处滴滴哒哒漏水样子，再瞥一眼孩子们晚上同挤的一张碎砖块垒的却塌了半边的土炕床……

难怪淮茹说什么也不愿嫁同是乡里的年轻男人了，乡下人谁家啥光景谁不门清儿啊？

闭上眼睛，算了算了，嫁吧嫁吧，多一个闺女早点嫁出去，家里就能省出来一个人头的口粮来。闺女们下地干活也没力气，挣不了多少工分的，还因为长得俊整天被这个骚一把那个镂一下……

秦妈看向也是皱眉瞥看那贾家母子俩人的秦淮茹，道：“闺女啊，甭管他们混得再差，能放下城里人的架子娶咱们乡下姑娘，你就嫁了吧。”

秦淮茹委屈地酸了眼圈，却还是噙着泪不往下掉，用力地点点头。

贾张氏双手插在袖筒里，昂首阔步地也斜着那群看热闹的村里人，冷冷地蔑笑着，趾高气扬地迈步进了院子里。心道：果然是乡下土地方，一个个没见识的样儿！没见识过富贵贵气的城里人呢？也是，再怎么说俺儿子一个月工资十块钱呢，买成粗粮怎么着也饥荒不成你们这群春上这季节面黄眼绿的饿鬼样儿！

她打断了身边的崔媒婆正夸奖秦淮茹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姑娘的话，压低了声音凑近到崔媒婆耳畔，冷冷地道：“彩礼顶多半匹棉布，多一点儿都不成。事成后，给你五毛钱当介绍费。”

她果然瞧见崔媒婆皱起了眉头，一张嘴明显就要还口的架势，贾张氏立即白她一眼：“我跟你拎的那一网兜儿苹果，也得算上呢！总共才跑一趟费费口舌而已，您可不吃亏！”

崔媒婆嫌弃白眼地厌恶道：“好好好，这个不成的话，下次您请也不来，没见过你这样抠的。”

贾张氏蔑视地笑：“就这穷酸破烂样儿，这村里的姑娘，我们家东旭捡着娶。早知道就不用媒婆，我们自己来还不都省了？”

崔媒婆翻了脸，冷冷道：“成，就你能，等下我一句也不介绍，看你们自己个儿能耐去。”

贾张氏也翻了脸，撒泼状的腔调：“哎哎哎，你吃了我的礼还不愿给我办事是不是？小心我街坊四邻传扬出去，让你再也甭想做你的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