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无路可退

但是秦羽龙并不觉得轻松，他手里的部队已经坚持了快有20天，几乎没有休息，远远超过了预计一周内结束战斗的计划，光在长治外围就遭受了从第一道防线撤退后的复兴军主力作战部队以连排甚至班，或者是几人组成的战斗小组的疯狂袭击和攻击。

现在后勤线路就像是吸铁石，不断的吸引着复兴军的游击小组，复兴军的第二道防线依托建筑群修建而成，炮兵因为弹药补给不断受损而无法提供火力支持，若不是空军拼死轰炸复兴军的关键战略节点和交通线路，或许现在还没有能摸到长治的边缘。

被包围的复兴军部队没有任何人投降，就像是一个个钉子一样的定在秦羽龙后方的各个节点，平玉杰虽然也在想办法清理后方的钉子，但是效果堪忧，不得不让秦羽龙抽调了5000人的白色军团上去清理后方，让本来就不充裕的进攻力量雪上加霜。

现在秦羽龙手里的进攻力量只有3.7万的白色军团，还有战斗力和斗志堪忧的5万附属军部队，因为连续的战斗和伤亡，已经陆续有近2万的附属军部队被击溃后逃离，成为了永久性损失。

不过现在就是最后的一口气，复兴军如果将长治丢掉，那么南下的通道将会被彻底的打通，救世军的力量将会得到解放，高林皇帝的帝国将会拓展到整个华夏废土，如果失败了，救世军脆弱不堪的工业和社会秩序将会有无法想象的估量，现在的每一天都在大量消耗这珍贵的食物和油料，秦羽龙等不起了。

秦羽龙的两侧夹击战法十分的有效，复兴军战斗机部队被轰炸腹地的救世军轰炸机群分散后很难组织起来对长治的有效防御，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南部的穿插部队，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精锐的白色军团就将只有民兵防守的南部城区撕开了一个口子，已经可以直接看到复兴广场对面被炸的满是窟窿的复兴军委员会大楼了。

...........

“快！去地下室！领取武器弹药！白军发起进攻了！”

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观察员着急的叫喊声，陈康带着自己的队伍猫着腰手脚并用的在尽量靠近地面的位置快速的向着地下室入口而去，自从来到长治，陈康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跟着猎人来到了这栋满是弹痕的建筑物。

子弹从破碎的窗口射入走廊，将墙壁上打起一串串的烟尘和碎块，整个走廊里面满是灰尘和碎块，在窗口前用砖头和柜子搭建了机枪阵地，原本封堵窗口空隙的沙袋掩体都快要被彻底打烂了。

一挺安装了重型防弹水冷套的mg1b重机枪正放在重型三角支架上不断的射击着，机枪两侧厚实的锰钢防弹盾牌上面满是被子弹击中后斑驳的弹痕，机枪手身上更是穿着沉重的06式重型防弹衣。

机枪连续射击的弹壳仿佛下雨一般，灰色的漆钢弹壳和黑色的弹链节几乎将地面铺满，旁边堆积着好几箱散装的7.62nato弹药，10多名还没成年的复兴青年团背着小巧的“猎手2”运动步枪戴着手套将弹壳堆中的弹链节拾取出来后和散装子弹安装起来，满是油污的手套上渗出了不少红色的血迹。

“麻的！煞笔救世军！槽！”

其中一名青年团战士将被弹链节上尖锐棱角划破的手在已经满是血迹的衣服上擦了一把，继续咬着牙将子弹塞进了弹链节当中，一旁的陈康被这里的人旺盛的斗志所震惊。

这个青年团士兵的双腿从膝盖位置已经被子弹打断了骨头，双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折在地面，只有简单的一个绷带包扎着，血液渗透出绷带将地面都染成了黑红的颜色。

陈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这种惨烈的战斗和保卫家园至死不屈的勇气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在战前的宣传中，在电视里和人们的照片里，长治和新郑市就像是废土中的伊甸园一样，繁荣，发达，一切都像是过去一样，相比较曾经那个浮夸，奢华的新城，这个城市就像是所有向往着自由的人们真正的圣地一样，而现在，只有残垣断壁，还有四处飞溅的血迹，就像是地狱一般，让人害怕，让人绝望，陈康心里有些控制不住的感到恐惧，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

“别他么愣神！赶快下去拿东西！所有增援过来的！立刻顶到防御阵........”

“噗！”

一声沉闷的入肉声传来，这名内务部队的传令兵被子弹从侧肋射入，带着骨头的碎片和碎肉从另一侧飞了出来，距离他最近的小口琴被碎肉和鲜血溅射了一脸，嘴里也被飞溅了不少。

“呕！”

小口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控制不住将胃里的东西直接喷了出去，即便这样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位置，没有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出去，保持着自己应有的素质。

那名被子弹击中的内务部队士兵躺在地上，嘴巴大大的张开，似乎想要呼吸一般，他的身体不断的痉挛，内脏早就被打成了碎块，他的眼睛大大的睁开，脖子费力的转向了就是军进攻的方向，眼里眼里满是愤怒的深色，几秒后，他眼中的愤怒又变成了疑惑，紧接着就是不甘和害怕的样子，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全身颤抖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动静。

“别看了！快走！”

酒桶用自己的大手将那个可怜人身上的防弹衣拽了下来，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面，胡乱的扣了一下扣子，整个人又胖了一大圈一般，他一手将小口琴拽起来，一边快速的跟上陈康他们冲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非常的宽敞，远远的超过了陈康的想象，在地下室里已经没有多少的弹药了，到处都是堆积的空弹药箱和防潮包装，门口几名青年团士兵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支救世军生产的短枪管87式短步枪，还有6个弹匣。

陈康一手拿着自己的cs11，一边挎着短87，感觉自己的体力快速的消耗着，人群有序的随着前面的人流从内部的楼梯向着大楼的各个方向增援着。

“兔子！你看！路宇峰同志居然在这里！”

一直是路宇峰崇拜者的哥塔尔突然大声的指着一旁角落里面的那群围在地图桌边灰头土脸的人大声的喊了出来，前来增援的近卫军和其他部队士兵顿时看向了那个角落。

路宇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抬起了头，当看到路宇峰的脸时，所有的士兵都发出了欢呼，他们万万没想到，复兴军的最高领导居然会坚持在如此危险的第一线阵地，所有人都发出了激动的欢呼。

面对狂热的人群，路宇峰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挤出了一个微笑，向着人群挥了挥手，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到：

“同志们！感谢你们的奉献！我会在这里和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万岁！万岁！复兴万岁！”

路宇峰陪伴所有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话让所有人都激动的欢呼了起来，远道而来的近卫军在这一刻斗志重新燃烧了起来，短暂的几秒后，人群又安静了下来，不想打扰到指挥这场战斗的路宇峰和参谋人员。

所有人都安静的向着楼上而去，外面的十分的沉闷和密集，救世军已经冲到了距离委员会大楼不足300米的距离。迫击炮弹砸在楼梯上面伴随着一阵阵的颤抖，所有人都咬着牙进入了自己的战斗阵地。

看似宽敞且空旷的复兴广场上几乎看不到几名在暴露在外面的救世军步兵，他们依托地面上的弹坑和各种杂物隐蔽自己的身形，用三三制这种堪称传奇的步兵战术快速的推进自己的位置，大小口径的迫击炮弹划过天空砸在广场上面。

时不时会掀起一团血色，即便面对密集的小口径迫击炮弹打击，救世军步兵依旧咬着牙不轻易暴露自己的位置，白色军团的士兵战斗素质很高，和那些平日里乱跑的土匪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这种战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术可言，能依靠的就是攻守双方的人数和子弹来较量，救世军拼命的想要将距离推进到200米到150米的距离，这样就可以用69式火箭筒攻击那些坚固的机枪阵地，从而尽快突破这个重要的战略节点。

一个弹匣接着一个弹匣的子弹打空，根本没有时间去瞄准后射击，救世军白色军团部队在秦羽龙的要求下大量的将缴获的cs系列武器和上面的相关附件装备到了部队当中，以至于救世军也用cs11自动步枪和光学瞄具和复兴军大的有来有回。

委员会大楼每一层都布置了10挺mg1b重型机枪阵地，水冷套件的存在大大的提高了火力压制能力，秦羽龙只给南部包抄的进攻部队配属了39辆92步兵战车和zbl09式步兵战车，还有10辆t1－302步兵坦克。

这些装甲车辆在出现的时候就第一时间遭受了下挂40mm枪榴弹发射的烟雾弹和破甲弹的打击，狭窄的城市地带，不到500米的位置很难发挥出来装甲车辆的优势，在战斗的第一时间三辆步兵战车便被击中瘫痪，更要命的事复兴军为了弥补装甲兵不足，大量的37、57mm战防炮被填充到了一线上，近20门战防炮的交叉火力让南部夹击部队的进攻顿时死死地顶在了广场上。

被压制的救世军部队没有死磕，侧面的岗哨发现复兴军的民兵正在借助地下管道和各个通道准备截断他们的补给线路之后立刻用烟雾弹掩护，快速的撤离了让他们遭受了重大伤亡的复兴广场，快速的调转了进攻方向和北部进攻部队想要汇合起来。

.......

“倒车！倒车！2点钟方向！700米！96a一辆！”

沉重的001号坦克在吴文熙的驾驶下快速的后退，同时将自己的车体正面向着2点钟方向转动，挂胶都掉了三分之一的履带快速的向着反方向转动，优秀的液力变速箱让坦克格外的灵活。

炮塔和车体同时转动让001号坦克的炮管快速的指向了那辆出现在街角的救世军96a坦克与此同时救世军的96a也在快速的转动炮塔的同时倒车后退，糟糕的单行星变速器低下的传动能力让那辆停在街角的96a就像是喝醉的人一般晃晃悠悠的转动自己笨拙的身子。

在短短的一秒内，谁能瞄准对方，谁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光电显示器上面救世军的坦克炮快速的对准着001号坦克，王杰的头顶止不住的渗出了一片冷汗，手牢牢的握着控制把手，心脏不断的狂跳着。

“轰！轰！”

两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炮声同时在街道中响起，猛烈的炮口暴风将周围建筑物上残存的玻璃冲破了一大片，两个闪亮的光电飞速的划过街道，带起了一阵风暴，在这一刻，王杰看着光电显示器里那个飞速放大的光点，紧张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咚！”

长杆穿甲弹同时击中了双方厚实的炮塔装甲，爆炸反应装甲爆炸的火光猛地亮起，但是没能阻挡下来速度极快的穿甲弹，125mm坦克炮强悍的动能撞击在彼此的上面都发出了巨大的回响声。

王杰只觉得坦克就像是一个被用锤子打击后的铁钟一样，巨大的回声隔着耳罩都觉得难以忍受，光电显示器因为炮弹的打击都闪烁了几下，中弹后001号和救世军的96a都停在原地愣了两秒。

“装填破甲弹！快！”

王杰带着一丝惊喜的语调大声的向王英帆下达了命令，炮手座位下的只剩下一半弹药的圆形弹盘快速的旋转了一个角度，托弹器飞速的将分装的125mm炮弹顶起，机械臂随之将弹药塞入了炮膛当中。

在炮弹装填的同时王英帆用5.8mm同轴机枪疯狂的向着救世军坦克炮塔上面的光学设备扫射而去，密集的子弹打击在坦克的光电设备上顿时干扰了对方的观察，破碎的防弹玻璃让光学设备暂时失去了视野，救世军坦克的机枪弹明显慢了一拍，子弹打在了001号坦克的履带板附加装甲上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轰！”

99a的第二代自动装弹机装填速度只需要不到4秒，就是一秒的差距，让001号率先发射了炮弹，炮弹射出的瞬间，吴文熙操作坦克顺着巨大的后坐力快速的后退。

125mm多功能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击中了救世军坦克炮塔下半部分，发出了格外猛烈的爆炸，那辆96a的“奶罩”附加装甲顿时被炸飞了一面，一旁刚好路过的一个排的救世军士兵被猛烈的爆炸波及，顿时一半人被炸成了一团惨不忍睹的碎肉。

那辆中弹的96a并没有殉爆，猛烈的爆炸造成的冲击将那辆96a炮塔座圈里的轴承钢珠震碎，火炮控制系统直接离线，在短暂的停留之后，那辆惨不忍睹的96a的排气管喷出一团黑烟，之后便缓慢的倒车离开了街角。

王杰看着那辆消失在街角的救世军96a眼里闪过了一丝遗憾的神色，珍贵的3期弹都打光了，现在整个复兴军的所有武器库里面已经再也找不到一发3期弹可用了，老旧的2期弹对付初代的96尚且有点吃力，如果碰到救世军的其他同类坦克将会有大麻烦。

“倒车！快点倒车！离开这个街区！”

随着坦克的引擎发出沉闷的呼啸声，满是斑驳弹痕的001号坦克快速的向后撤离，现在坦克内只剩下了10发多用途爆破弹，还有两发复兴军军工厂生产的破片榴弹，以及不到1000发的机枪子弹。

在后退的坦克里，王杰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连续两日，从第二道防线开始，第一坦克混成旅已经被打散了，003号坐车上次中弹之后的问题一直没有修好，在被一辆59d击中后，液压油管道破裂，失去了机动能力后被救世军的3发穿甲弹击中后殉爆。

而002号坐车则是被救世军的新6甲重型攻击机的一颗1吨级别航弹击中，当即变成了零件状态，前几日被当做救火队的坦克部队，没有补给，没有补充，只剩下了001号和005号96a还有006号59d坦克，以及两辆田园犬mk2-105坦克歼击车，第一混成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王连长！王连长！快！立刻带领坦克部队回防委员会大楼！救世军已经打下了复兴广场西面的广播电台了！黑水河防线快要顶不住了！”

“收到！这就去！你们保重！”

打开舱盖透气的王杰向着一旁的步兵连连长点了点头，准备再次回到坦克里面的时候，步兵连的政委推着一个手推车跑了过来，身后的两名步兵背着好几串弹链，他大声的冲着王杰喊道：

“王杰！我刚刚带了一个排！把救世军两辆瘫痪的卡车里的柴油都弄出来了！还有我们给你凑了20条mg1的弹链！”

王杰听到有油料的瞬间精神一振，他立刻站起来看向了步兵连的政委，他的身上满是血迹，身后的两名年轻的士兵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一个排，为了让坦克动起来，只剩下了两个人，王杰觉得很有压力，这些换回来的柴油，还不如牺牲士兵的血液多，这究竟值不值得？

虽然救世军现在撤退了，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装甲车辆的残骸，新补充上来的部队里面有不少近卫军充当骨干，顶替了阵亡的指挥官，原先杂乱的防御火力布置显然有了不少的章法，反坦克炮也布置到了一些不显眼的角落里面用杂物隐蔽了起来，下次救世军要是再进攻一定会被打的头破血流。

近卫军部队和在南方领土维持秩序的部队回防长治，让复兴军在长治地区的部队防守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有了这些相对战斗力更高的部队支持，城防部队的战斗有了更多的章法。

随着第一线被彻底放弃，被闲置和牵制在荒郊野岭的复兴军北方面军主力部队终于可以停止没有意义的消耗，回防长治的防守，这些部队还剩下1万人左右，弹药物资消耗比较严重，尽管让可用的人手扩充了不少，但是对后勤压力还是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长治作为复兴军的基本盘，抵抗意志非常的强，这座经历了救世军压迫的城市对救世军可以说是血海深仇，救世军每进攻一步，都会遭到最顽强的抵抗，尽管秦羽龙对此早有准备，但是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

从北部小平原地区进攻的装甲混成部队在预计的计划当中是凿开复兴军理论上存在的第三道防线的矛头，而南方进攻的轻装步兵只是起到牵制和分散复兴军注意力的存在，但是现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复兴军大量装备的37mm和57mm反坦克炮被集中应用在了城市当中，甚至有一辆96a被57mm反坦克炮穿透了薄弱的侧面装甲后损毁。

复兴军用“人民威利斯”吉普车拖曳小口径反坦克武器在城区快速增援，将拥有技术兵器的装甲混成部队堵在了城市北侧，连续4个小时打下来，坦克部队主力损失过半，步兵被复兴军大量装备的“铁拳400”工兵炸药投射器炸的苦不堪言，复兴军在秦羽龙眼里已经完全疯了，为了阻挡救世军的进攻，不惜直接将建筑物定向爆破后堵塞道路。

在付出了近4000人阵亡，2000人负伤，还有4辆96a损毁，7辆坦克失去战斗能力，还有25辆步兵战车被击毁，t1各型号损失40辆，以及自制装甲车辆数十辆为代价，用了四个小时推进到了城郊结合处后，救世军的前线部队失去了进攻能力，补给和弹药的消耗已经无法满足继续进攻的需要。

南部的佯攻部队虽然一度已经穿插进入到了长治市的中央地带，甚至连复兴军指挥部所在的委员会大楼前200米的距离，但就是打不下来，还遭受了大量民兵部队的反扑和冲击，损伤达到了四分之一，那些端着武器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民兵让南部佯攻部队苦不堪言，只要是拿的动武器的人都在顽强的抵抗，连一个投降的人都没有，这让一支以来战无不胜的白色军团士兵们感到无比的震撼，士气已经掉落到了十分危险的程度。

当晚7点，佯攻部队和北面部队在城外汇合，得到了补给和修整之后才回复了部分组织度，秦羽龙很着急，他一下午都在带领他的警卫团在各个节点进攻复兴军的防线，试图寻找到第三道防线的缺口。

在损失了500多人之后，秦羽龙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根本不存在情报部门所说的第三道防线，这座城市就是第三道防线，复兴军每一个人都会为了这座城市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感觉到复兴军的守军弹药就像是不限量一样，自动武器的火力无比的密集，大量安置在各个角落的机枪编织的交叉火力将白色军团的67－2完全压制了起来，水冷套件的mg1b机枪火力点更是普通步兵的噩梦，火力密度甚至超过了上午救世军主力进攻时的强度。

根据救世军目前空中绞杀和轰炸，复兴军现在理论上是承担不起如此烈度的弹药消耗的，秦羽龙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曾经他研究过复兴军的发家历程，曾经在面对拥有绝对实力的“利刃”佣兵团进攻时，也有如此相似的一幕，秦羽龙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复兴军进入到了最虚弱的时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刻，想要虚张声势让救世军退缩。

站在废弃的大楼顶，秦羽龙看着2公里外有星星点点光良的委员会大楼，感觉胜利就在眼前了，他从开战以来一支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他向自己的副官摆了摆手，信心十足的说到：

“立刻组织部队！今晚发动全面进攻！复兴军撑不住了！他们在做最后的挣扎！告诉所有部队，第一个打进委员会大楼的人，赏金1万救世元！记一等功！我去休息一下，等你们的好消息！”

........

一名靠在墙角的中年男人伸手将自己满是白灰和泥土的头发，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包几乎被血液染成黑红色的“蘑菇牌”香烟，给坚守在会议室里面的人们递上了一根。

“谢了老哥！”

陈康伸手接过了两根几乎还带有一丝潮湿的香烟，很珍重的将其中一根烟放到了胸前空的弹匣袋当中， 一旁的酒桶拿出打火机，陈康赶忙上前将烟点燃，被血液浸泡过的烟叶燃烧后总是有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中年男人将烟散完之后靠在了沉重的mg1bs（水冷）机枪的旁边，眯着眼睛美美的吸了一口烟，他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近20天都没有条件洗头，他的头油和灰尘都已经混合在了一起，一条条的贴在头顶，其余的民兵都差不多一样，有几个年轻女人为了方便，甚至将头发都已经剃光了。

这个30多平米的会议室里面坐着20多号人，满地的弹壳让人必须要小心点，救世军的进攻让本就紧张不堪的弹药补给更是告急，所有的弹药都优先供给给了重机枪火力点，现在每个人身上就剩下了不到两个cs11系列弹匣，还有那只救世军生产的短87和四个弹匣的子弹。

所有人都知道，救世军还会有更猛烈的进攻过来，现在有消息说弹药和物资正在集中到仅存的5个重型防空塔里面，已经决定和救世军打到最后一刻了，现在复兴军的油料供应已经彻底的断了，救世军也是一样，重型轰炸机的耗油量更是让救世军本就脆弱的物资存储告急，近两日除了侦察机还有两架猎犬战斗机还在长治上空坚守，基本已经没有任何的飞机还停留在长治上空。

人们都很疲惫，但是这些土生土长的长治人却没有人说要退缩，他们看着自己生长的家园变成一片荒芜，再用双手重建起来，这座城市已经和他们的灵魂凝炼在了一起，当看到炮弹将他们生活的房子炸毁的那个瞬间，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战斗到底，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道防线，第三道防线就是这个城市，这个城市里面每一个热爱它的人。

在这座象征着复兴军和这座城市的委员会大楼里面一个从汽车上面拆下来的收音机在手摇发电机的带动下传出了声音，杂乱的电流声中传来了《自由保卫者之歌》模糊不清的声音，疲惫万分的人们随着调子附和的唱了起来。

“我们向敌人猛力进攻，战士大跨步往前冲，我们身背后就是家乡，自由比一切都贵重，我们在战斗中，最顽强最英勇，因为有理想在心中，防守牢不可破，城市岿然不动，誓要把侵略都一扫空，防守牢不可破，城市岿然不动，誓要把侵略都一扫空，连队雄赳赳气势汹涌，大地在脚下也颤动，我们身后有无数工厂，还有红色的星闪闪红，我们在战斗中，最顽强最英勇，因为有自由在心中，防守牢不可破，城市岿然不动，誓要把侵略都一扫空！.....”

“小伙子，跟着我们来一段吧，助助兴！让大家提提精神！”

那个散烟的中年人脸上满是兴奋和狂热的向着一旁正透过巨大弹孔向外张望的小口琴要求道，小口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叼着烟头，不知道看着什么玩意出神，一旁的哥塔尔拿出了自己被打了两个窟窿的吉他弹奏了起来。

原本安静的战场此时四处都回荡着这让人热血沸腾的歌声，传的很远很远，对面的救世军看着那座已经被子弹打的满是斑驳的委员会大楼，从心底里感到了这座城市的可怕。

黑暗的环境里，陈康将自己的夜视仪从头盔上面翻下来，扣在了眼睛上，在夜视仪的视野里小口琴嘴里的烟头不断的闪烁着，十分的显眼。

“小口琴，别看了，你烟头一亮一亮的嫌自己活的长了？”

一旁的酒桶喝了一口酒壶里面的烈酒，满嘴都是酒气的向着一旁的小口琴笑着调侃了一句。

“要你管........”

“唉！生死有命！到时间了！”

一旁一支默不作声抱着步枪不吭气的牧师长叹一口气，似乎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噗！”

“砰！”

“救世军进攻！救世军进攻！”

随着一声响亮的枪声传来，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无比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三发

100mm照明迫击炮弹在天空中随着降落伞的摆动而摇晃着，惨白的光芒将整个广场和河道照亮。

密密麻麻的人和装甲车辆向委员会大楼发起了攻击，在这一刻，陈康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时多么的渺小，哪有什么天下无敌的兵王，所有的人无非是肉体凡胎，只需要0.1秒，子弹穿透而过，生命就会结束。

机枪连续射击的声音和人们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吵得让人心烦，转眼之间一个弹匣已经见了底，当弯腰换弹匣的时候，陈康看到了躺在地上小口琴，他的脖子被子弹直接打出了一个恐怖的窟窿，若不是脊柱没有断裂，或许他的脑袋已经掉下来了。

他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旁的牧师跪在地上默默的将飞溅的到处都是的碎肉一点点的拾取起来，似乎想让小口琴不要有一点缺失一般，陈康还需要继续战斗，他忍不住看了小口琴好几眼，心里只有惋惜和无力，这种感觉他已经麻木了，让他已经说不上到底是该悲哀还是痛苦了。

照明弹惨白的光芒折射下救世军士兵的摇晃的人影似乎铺满了整个广场，掩护步兵的装甲车向着千疮百孔的大楼不断的发射致命的炮弹，布置在大楼里面的战防炮拼命的射击，一辆辆救世军的装甲车辆被击中后腾起了燃烧的火焰和浓烈的黑烟，但是紧随其后的其他车辆会加大马力将这些损毁的车辆从道路上面推开，救世军已经完全发狂了，所有救世军士兵都想要第一个冲进这个让他们望而却步的大楼，得到那一笔让他们发狂的金钱。

“当！当！当！.......”

弹壳掉落在地面的清脆声音已经和机枪射击的声音交杂在了一起，半分钟前还在mg1bs重机枪后操作机枪的男人次数已经靠在墙边失去了呼吸，酒桶操作着笨重的机枪向着楼下喷吐着子弹，那座挤满了坦克和装甲车辆残骸的公路桥上附属军士兵就像是被割麦子一样一片片的打倒，但是一个倒下，还有更多的人冲上来，密集的子弹敲击在机枪巨大的护盾上面迸射出了一团团火花，碎裂的弹头碎片四处横飞，有的子弹甚至会穿透厚实的护盾穿透进来，酒桶将那件捡来的防弹衣套在头上，为他挡下了不知道多少颗要命的子弹。

“为了皇帝！冲啊！”

经历过曾经新纪元7年在长治的那场尸潮的本地人一定不会觉得现在的一幕幕感到陌生，疯狂的救世军们就像是丧尸一样，从冻结的河道里密密麻麻的攀爬上来，仿佛子弹根本杀不死他们一般，枪声越来越密集，甚至已经有一些不怕死的附属军部队冲入了委员会大楼，在一楼的大厅里面已经爆发了无比激烈的近距离战斗。

附属军的大量消耗让防守委员会大楼的复兴军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忽略了出现在了河岸对岸救世军的白色军团还有那4辆96a和两辆88式坦克。

“轰！........”

连续的六声巨响，委员会大楼在救世军坦克的直接瞄准射击下顿时一角被炸塌，被炮弹击中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失去了火力压制的西北角让救世军的进攻部队顿时压力骤减，被压制在西北角的救世军立刻就向着破口冲了上去。

“突突突！............”

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油料已经见底的复兴军坦克部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同轴机枪喷射的弹网顿时将刚刚探头的救世军部队直接压了回去，救世军的坦克部队反应速度足够快，在复兴军坦克开火的同时也冲着正在行进的复兴军坦克将装填在炮膛当中的榴弹发射了出去。

队伍中的两辆56d被多功能榴弹击后其中一辆直接被炸穿了顶部装甲，副驾驶位置的弹药被点燃顿时发出了医生巨大的爆炸声，坦克的舱盖被内部巨大的压力冲开，向空中喷射出了一条火龙。

一辆96被榴弹击中了炮塔顶盖首上装甲，被炸穿了顶盖，全员阵亡，救世军的坦克被侧面突如其来的打击击毁了3辆坦克，但是剩下的3辆96b还可以继续战斗，但是复兴军只剩下那辆001号的99a坦克了。

被炸飞了一侧爆炸反应装甲的001号坦克引擎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速度明线慢了下来，但还是顽强的猛地倒车堵住了那个被炮弹炸开的围墙，没等001号停稳，三颗125mm长杆穿甲弹就打了上来，一侧的履带和负重轮被巨大的冲击力击穿掉落，其他的两颗则被厚重的炮塔前装甲所抵挡了下来。

“都弃车吧！感谢你们的陪伴.......”

王杰平静的在已经弥散出了浓烟的坦克里面向王英帆和吴文熙下达了命令，两人想要说什么，但是王杰先打断了他们，不耐烦的吼道：

“弃车！执行命令！”

王英帆和吴文熙趁着救世军坦克装填炮弹的时刻，立刻从坦克里面爬出来，跳进了混乱的委员会大楼，他们两人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这辆陪伴了他们一年的铁家伙，虽然它只是一辆没有生命的坦克，但是他们都把它当做了一个活生生的伙伴，它会生气，会闹脾气，有时候会像个孩子一样，但是它一直那样的坚固，那样的让人感到安全，这一刻这个忠实的伙伴却要和那个最关心他们的王杰永远的离开他们了。

王杰不想走了，他已经决定将生命留在这个城市，从长治广播大楼被救世军的500公斤级航空炸弹彻底炸毁的那一刻，他的心就随着刘坤而去了，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从此稳定下来，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分别，但是命运没有放过他，仿佛是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让他拥有了一切又失去了所有。

自动装弹机的运作声断断续续的还在进行，自动灭火器将车内的火苗扑灭，发动机顽强的再次恢复了运转，仿佛是这个老伙计不愿意让自己的最后谢幕变得如此的不堪，为了保卫自己的尊严而发出的最后咆哮。

“老伙计，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轰！”

随着炮口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穿甲弹划过一条弧线，准确无比的命中了救世军96a的炮塔座圈，轻松的钻了进去，300米的距离，完全就是脸贴脸的战斗，随着救世军坦克爆炸的火光亮起的瞬间，两发穿甲弹击穿了001号坦克的底盘装甲，横飞的弹杆碎片将坦克里面搅和的一塌糊涂。

王杰缓缓的放下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空洞的眼睛看着闪烁的光电显示屏，嘴角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一滴眼泪从眼眶地面滑落到了干涸开裂的嘴角，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呢喃。

“小坤.....我来了......”

光电显示屏闪烁了两下后还是没能支撑下去，最后不甘的熄灭了，这辆斑驳的坦克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巨兽一般，只留下了自己残破的躯壳，救世军的士兵攀爬到坦克的炮塔上面发出了激动的韩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在城市里面回响。

复兴军撤离了，只剩下了5座防空塔周围的阵地还在顽强的抵抗，象征着复兴军的委员会大楼上站满了救世军的士兵，他们欢呼着将自己黑色的旗帜插在插在了破烂不堪的楼顶，而那个象征着希望和自由的红旗则被他们当做了战利品，这场战争似乎已经明朗，救世军的胜利已经成为了既定的现实，他们已经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未来他们依靠长治为跳板，向着中部地区扩张已经不可避免，这片废土的黑暗时代似乎已经可以预料了。

救世军的欢呼声在城市上空回荡着，零散的枪声还在从四面八方响起，没有子弹，没有充足的补给，更没有源源不断的人力补充，复兴军只能先从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的城市撤离出去，很多人选择了留在城市里继续零散的抗争，而已经千疮百孔的3个防空塔阵地被攻陷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救世军在付出近4万3千人阵亡，近8千人重伤的惨痛代价，终于夺取了这座已经和废墟没有任何区别的城市，南部军区以一个主力集团军报废为代价，堪堪打下了一半这座钢铁搬的城市，救世军精疲力竭，复兴军也在强弩之末。

尽管复兴军将大部分主力都撤离了城市，但是这并不是要放弃这里的信号，恰恰相反，复兴军正在重新将部队集结起来，将在外围抗争和袭击的军队全部聚拢起来，等着向救世军发动最后的一次全面反攻。

对于秦羽龙来说，这场战争已经告一段落，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换来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的补给，只有一堆发臭死尸的废墟，从高楼的废墟俯瞰整个城市，秦羽龙只感觉自己的付出和无数的死伤的意义简直就是徒劳的。

远处零星的枪声，让秦羽龙心里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敬畏，从第一次军阀混战，到如今，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7年，他感觉自己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无非是将七年前的一切重新再次上演了一遍罢了，他说不出来到底是罪恶，还是对死亡士兵的愧疚，只是觉得这次所谓的胜利根本不光彩，也根本高兴不起来。

“长官，3个防空塔周围的阵地全部都是永备工事，兄弟们尽力了，根本进不去，交叉火力几乎封锁了整个街道，地面的出口也已经封闭了，地下我们尝试过，所有的通道都被炸毁了，您看这是凌晨的战斗总结。”

副官的话打断了秦羽龙，他有些疲惫的从口袋里面取出了自己抽了半根的香烟，重新点燃后叼在了嘴上，对副官的话并不理睬，他看着远处已经被战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防空塔，长叹了一口气，回身接过了这份报告。

“阵亡428人，受伤322人.........真是够了。”

秦羽龙连看都不想多看情报一眼，他苦笑着指着手里的情报，对着自己的心腹手下们带着无奈的自我嘲讽道：

“看看！我们打仗为的是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按照我们的标准来说，一个加强营400人，2个小时，两个营又废了，干的都是无用功，传令下去吧！不用再进攻了，没必要了。”

对于自己疲惫不堪的下属部队，秦羽龙心知肚明，就算是满编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打下来的地方，更别说现在人困马乏的第一集团军残部了，这座城市，没有一滴水，没有一口粮食，没有一个俘虏，秦羽龙在长治的废墟里面感受到了那种就算是征服了土地都征服不了人心的感觉。

而长治失手的消息对救世军来说，无异于是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一直以来在原城坐阵，被战争带来的各种副作用折磨的痛苦不堪的高林终于松了口气，他感觉心中连日来的恶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那个让他感到深恶痛绝的电视台和被救世军称为“声魔”的播音员被救世军的航空炸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尽管现在战争还没有真正的结束，高林已经觉得自己取得了整场胜利一般，高林及不可耐的将胜利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大臣们，巴不得让所有人都来参加这场庆功会，得到复兴军主力撤退的消息当日，高林就召开了庆祝晚宴，各种各样的食物摆放在整个行宫无数的餐桌上面，救世军的官僚们觥筹交错，衣着光鲜的女人们更是在其中辗转，奢侈程度与战前那些腐败的资本家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而这场胜利的背后，是民用工厂全部转型，日常生活用品供给几乎全面断带，食物供应和工人的工资已经有拖欠了一个月之久，很多救世军辖区因为过度征粮已经陷入了严重的饥荒当中，在秦羽龙打下长治的当日，救世军因为饥饿导致的死亡人口总数已经达到了23万人，很多边缘聚集地已经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房屋和城墙，绝望的难民已经大规模的向着周围逃离，短短一个月内，就有近100万人因各种原因从救世军的管辖区消失了。

对于废土来说生产能力本就低下，而这场战争更是直接打残了第一次军阀乱战之后给废土留下的微弱的希望，而这只是复兴军管辖区里的一座城市而已，离开了太行山脉，华北，华中平原，还有无数的苦战将会等待着救世军，而实际上救世军已经有心无力了，不过高林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结果，在向南方军区的平玉杰发送了嘉奖令之后，再度向其下达了继续进攻的指令。

对于被称为“政治将军”的平玉杰，皇帝的命令，就是他的最高宗旨，他不顾一切的将会执行下去，现在手握南方战区第二集团军的平玉杰，已经成为了救世军中能排进前五的实权将帅。

只不过平玉杰向秦羽龙下达了继续进攻指令后将近36小时，秦羽龙依旧按兵不动，这让平玉杰有些恼火，他现在迫切的希望继续扩大战果，实际上对于秦羽龙部下的损失根本毫不在乎。

.......

“我不管你有多少困难，命令就是命令，这是皇帝的命令！执行不了也得给我执行！就算你亲自拿着枪给我冲也得干！秦羽龙！我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去长治陪同记者团视察！你最好给我上点心！”

“平司令！喂！喂！.......特么的！什么玩意！他想打就能打下来似的！cao！”

心中气愤难平的秦羽龙狠狠地将无线电摔在了地上，仿佛手里的无线电就是这个让他愤恨不已的平玉杰一般，只可惜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现在部队什么情况，秦羽龙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因为补给线还没有恢复正常运转，现在驻扎在长治地区的白色军团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任何额补给了，弹药告急，油料告急，食物告急，水源告急。

这座城市里除了死人和死人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复兴军以万分决心将焦土政策执行到底，现在的救世军已经不得不依靠带着辐射的雪水，还有那些复兴军士兵遗体上沾染着鲜血的食物来充饥。

城墙在复兴军决定撤退的时候炸毁了，原本坚固的城墙被数十吨炸药炸成了一堆毫无修复价值的废墟，已经许久都没能干扰到这座城市的丧尸和变异动物很快又溜了回来，这座城市仿佛变成了食尸鬼和鼠人的天堂。

没有人收拢的尸体被它们瓜分一空，夜晚在清除丧尸和鼠人稀稀落落的枪声中，秦羽龙沉沉的睡着了，至于执行平玉杰的命令，秦羽龙只想让他见鬼去，就他手下这不到人的残兵，还想继续进攻？就现在而言，这群士兵要不是复兴军跑得快，估计早就跑路了，原先的3万多附属军现在早就跑完了，让剩下的那些弹药凑不出第二个弹匣，一天一夜没吃上饭的白色军团去进攻？别做梦了，想让自己继续进攻？平玉杰先把他捂着的补给和齐装满员的南部第一集团军群给他指挥再说别的有的没的。

........

“根据目前委员会的一致决议，‘破晓’行动已经正式批准！长治外围部队按照路宇峰同志的指示，全部就地编组，组建‘长治特别军群’指挥权全部移交临时参谋部管理，由猎人担任总参谋长！”

随着传令兵话音落下，临时会议室里面的所有军官都将目光看向了正在最后一排坐着的猎人，猎人看着会议室这20多人，能感觉到他们内心复杂的想法，一部分长治本地的指战员，眼里燃烧着渴望复仇，重新夺回城市的渴望，而一部分非本地来的指挥员则是眼神闪躲，不希望继续和救世军硬碰硬。

猎人不在乎他们心里有什么看法，明天“破晓”行动开始之后，这场战争要么继续到彻底毁灭，要么再次付出一部分的伤亡之后换取一个苦涩的和平，今天下午路宇峰和他私下的通话中，已经说明了目前后方的情况，不只是简单的不容乐观了。

不得不承认，救世军的轰炸效果相当的好，目前复兴军的军备生产除了轻武器和部分轻型车辆和日用品生产还能勉强维持，至于飞机，和很多关键的重型军事设备，基本已经被救世军毁坏了，其中百分之70都已经完全没有恢复可能了。

部分新纳入的领土再次独立了出去，现在实际上能控制的地区，除了被南河省的主要城市和交通干线地区，还有长治市地区，基本对乡镇，农村，已经失去了掌控，很多人口为了躲避空袭和战乱，大量的出逃，很多生产已经陷入了混乱当中。

一部分还没来得及彻底吸收的军队和一部分地方领导层已经出现了动摇，目前驻扎在南河省的10万多主力部队根本不能调动，如果不是这些军队保卫着新郑市的安全和稳定，很多意志不坚定的人和地方实权人物已经发动政变了，尽管有军队压着，但是委员会扩大会议上依旧暗流涌动，很多人已经把想要造反的想法浮现在了表面上，似乎想要逼迫路宇峰下野，向救世军投降。

救世军先前的轰炸有意放过了复兴军的轻工业区，着重对军事工业和居民区打击，实际上就是想要用以战养战的方式，弥补这次在废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战中对其内部的巨大消耗，弥补西山省匮乏的轻工业，现在很多人都看到这一点之后就想要尽快推翻路宇峰，早日向救世军投降。

猎人压力很大，他看着台下的那些背后代表着不同利益团体的军队指挥员，整整两分钟都说不出话，这份责任太大了，想当初他和阿尼娅就像是丧家犬一样来到这里的时候，那种快意恩仇，说干就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的身上是足足近百万人未来的命运，他感觉有些被压得缓不过气来，猎人伸手拿起桌角的水，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他看着下面这些翘首以盼的指挥员们，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说道：

“既然路宇峰同志选择了我，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意味着什么，明天将会是决定胜负的日子，个别人背后的利益团体我都心知肚明，服从救世军纵然能少死很多人，但是到时候会活的连狗都不如，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长治本地的朋友们，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夺回自己的家乡，明天中午12点，将会发动全面总攻，如果有人不想打了，现在从这里出去，我不会阻拦你们，给你们半分钟考虑的时间！”

说罢，猎人便扭过了头，看向了后面的地图，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长治派的军官们一个个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似乎想要将那些退缩的人撕碎一般，一部分地方军的指挥员们则是交头接耳，退缩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

半分钟的时间转眼就到了，三名地方军的指挥官在人们鄙夷和仇恨的眼神中站了起来，其中领头的军官看着台上的猎人，苦笑着说道：

“对不起了各位，我们地方军第3，第4，还有第6师团该打道回府了，人各有志，我得带着他们回去，毕竟这场战争结果我们都已经心里明白了，我们也得有点和救世军谈判的资本，对不住了！”

那人抱拳向周围人致歉，几名中央军的指挥员想要上去阻止，被猎人用眼神瞪了回去。

“噗！噗！噗！”

三声枪响突兀的传来，炙热的弹壳掉落在水泥地上传来了清脆的撞击声，走到门口的三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墙上溅射着几人的脑组织，门口待命的近卫军士兵立刻将三人的尸体拖走。在人群惊讶的注视中，猎人将带着消声器的手枪放入了枪套，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明天，地方军第三师团！沿着太长高速，向救世军在襄垣收费站地区的补给中心发动全面进攻，长治特别军区出动第一，第二团，做预备队提供火力支援。

地方第4，第6军团！从南部和北部，作为主攻部队，配合第三，第四旅反动对救世军的围困！不惜一切代价！畏战不前者！杀！”

“是！坚决执行命令！”

“你们是近卫军第一连？”

陈康闻言抬起了头，他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向了面前年轻的青年卫队的小伙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好！签个字！弹药补给来了！话说你们单位人挺满的啊！别的部队都是大部分都是40%到50%的人员，你们连看着少说有70%的满员率吧！你们肯定是精锐部队吧！”

小伙子的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近卫军的志愿早就在市里的守军中传开了，大家都认为有了精锐部队的支援，这场战斗肯定能打赢，陈康看着面前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年轻人，随手在签字栏胡乱的画了两笔，伸手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

“没错！我们就是精锐，不过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这70多号人，是我们第一营所有的人了，给我们两个连的弹药补给就够了，我们明天是前锋，子弹消耗大，拜托了小兄弟..........”

说着，陈康将自己缴获的一支92式手枪就塞到了面前年轻人的手上，希望他能多给自己一些弹药，对于他们来说，多一发子弹，就能多一线生机，这个年轻人呆呆的点了点头，给陈康他们审批了两个连的补给后冲着陈康郑重的敬礼后离开了。

近卫军第一营仅存的70多人静静的将补给的弹药分发了下去，拿着从后方送上来的食物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啃食着，很多人吃到一半就累的顶不住睡着了，至于明天如何，一切都看命吧！

........

“全体都有！检查飞机情况！20分钟后破晓行动正式开始！都别给我出幺蛾子！”

“所有人都看好了！这里！这里！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一定要准确的将炸弹投掷在目标上空，第二梯队的目标也已经下发！请各单位再次确定自己的目标！

根据我军情报部门的消息，在襄垣县有救世军的一处无线电导航中介点，早晨7点的轰炸机群将会于7点50到8点左右在该地集合，本次我们预定时间将会在7点40经过该地！各部一定要保证时间的准确性！这次将会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行动，如果失败！所有人都得给复兴军陪葬！现在出发！”

“保证完成任务！”

所有人起身大声的喊出了自己的心声，复兴军的空军尽管组建时间短，但是其经历的战斗和重要性远远的超过了其他的军种，尽管伤亡率高达60%，但是能在这支部队服役的人，全都是复兴军最坚定的支持者，即便这趟旅程注定是有去无回也毫不畏惧。

涡桨发动机沉闷的呼啸声在临时机场回荡着，在这个临时机场上，停放着7架保持着救世军涂装的“死神1型”重型轰炸机，飞机的蒙皮上面还有着很多斑驳的补丁，飞机的涡桨发动机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呼啸声，这些仓促修缮好的发动机偶尔会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尖啸声，似乎碎石会散架一般，几名穿着防护服的地勤小心的将涂抹着绿色油漆识别带的航空炸弹装载到弹仓当中。

5架新7式重型攻击机已经弹药装载完毕，紧急改装使用了r18柴油发动机的新7式重型双发攻击机的机体结构有些适应不了这批发动机巨大的振动，在轰炸下仓促生产的这批发动机的零件工艺和性能有了极大的下降，但是即便将维修寿命已经降低到了100小时，现在也生产不出来一台r18发动机了。

核冬天尽管已经有消散的迹象，但是早晨依旧要8点半左右才能勉强天亮，救世军的轰炸机群每次集中在6点出发，以巡航速度省油飞行一个小时，轰炸完毕之后8点返航，这样就能天亮的时候降落，减少事故。

“破晓”行动已经到了实行的前10分钟，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这些飞机都是救世军飞机被击伤之后迫降到了复兴军的机场后被缴获的，自从一周前复兴军的后方飞机生产被彻底打断之后，复兴军的空军就只剩下了不到20架猎手11a战斗机还能升空作战了，救世军剩下的空军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将会被用自己的武器打个措手不及。

雷达屏幕上救世军的轰炸机群出现在了屏幕的边缘，一个接着一个的光电出现在了屏幕的上方，与往日无奈的看着这些光点肆无忌惮的在领空肆虐的悲伤和无力不同，雷达兵这次以万分的专注引导着从另一个方向飞行而去一串光点向着目标靠近，这场战斗即即将成为这场战争的关键转折点，没有一个人敢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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