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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川郡王走到僻静地方,一个当兵衣裳的人在他身后两步。

“又弄来什么消息?”汉川郡王问道。

当兵的皱眉。

汉川郡王生气地道:“我给你的钱足够打探,太贪,本王可不吃素,我和你梁山王大帐里见面。”

当兵的微一惊诧,有丝不痛快上来:“送我去见王爷,不怕我把您卖了?身为郡王在王爷中军里有奸细,我掉脑袋不过一下子的事情。您呢?以后世子一辈子的小鞋是好穿的。”

汉川郡王狞笑:“实告诉你吧,这一回扳不倒梁山王,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郡王有丝隐瞒不住的得意,暗想小子你太嫩,老子冲着你是王爷中军的人才收买你,收钱的时候你以为挺好是不是,那叫上了贼船下不来。

面对他的狞笑,当兵的微微一乐:“您放心,我拿钱办事。但这一回和钱没有关系,是您得帮我一个小忙。”

“说来我听听看。”

当兵的道:“这阵子王爷调动兵马频繁,这属于您要打听的,我都告诉过您。”

“已经清楚了不是,为太子往这里来,安排的巡逻人手。”

“那今天呢?拿的这一队人是谁?据我知道的,出去三个万人队,和所有的心腹将军。”

汉川郡王的眉头也拧起来。

特木尔的事情,梁山王可不会事先开个军事会议,把褚大路打探到的说出来。不过五千人,镇哥还嫌不够,根本用不上郡王。

都以为是太子出城打猎遇险,半路打下来的人马。是马贼也有可能,是邻近国家窥视城池的也有可能。

但让当兵的这样一说,汉川郡王一侧额头跳动的疼起来:“这么说,他事先有消息不宣扬,故意带着殿下前往。”

清一色的心腹,这就足够别人疑心。

当兵的挤巴下眼:“本来这事应该我打听,我在中军不是吗?但从押回城我找过两回,没找到关在哪里。您是郡王,以询问今天打仗的名义问下如何。您要王爷的把柄,我陆续打探不迟。”

汉川郡王警惕地道:“打下来的人马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娘的,只有奸细才关心这件。”

“哪能哪能是奸细呢,是我有一个表哥常年走这条路经商,我见这人马拿下的急,只怕他们偷袭来的,路上遇上我表哥,那我表哥还有命在。或不是一条道上的也就罢了。只这一件小事,图个放心。”

汉川郡王打消疑心,答应一声:“好吧。”两个人分开,各自装着小解刚结束的模样,一个回住处,一个大摇大摆走进街上巡逻队伍里。

有个人骂他:“王小六,就你杂事多,全倒空了吧?赶紧当差。”

……。

房间里,萧镇和袁征还在比划。一旁,坐着的太子羡慕的快要流口水,齐王世子板着脸,萧烨萧炫木着脸。

萧衍志萧衍忠走进来,对着儿子们奇怪:“从来到这里就要舞刀弄棒,这算打了一仗,却摆出这脸色?”

萧烨垂着脑袋:“父亲、二叔,我们守了半天,一个人影子也没有见到。”

萧炫沮丧:“再热闹与我们哪有关系。”

“哈哈,我这样给他一棒。”袁征手舞足蹈声过来。

齐王世子的脸板起更黑,萧烨萧炫的颓废更浓。陈留郡王鼻子哼一声,对着儿子们训道:“带他们出去走走,在这里哪能说好话。”

萧衍志萧衍忠兄弟陪笑:“父亲,孙子不好,您只管说就是。”陈留郡王心想我倒是想说,问题是外祖父也在这里。

斜一眼太上皇,大萧氏兄弟心知肚明,忍住笑点一点头,各自对儿子招手:“走,咱们出去说话。”

把两兄弟带到外面,太上皇看不到的地方,萧衍志抬腿给了兄弟俩一人一脚,骂道:“两个不长进的,守好地盘就是好事,满心里只图着打呀杀的,书全白念了。”

有门响上一声,里面出来两个人,没有想到深夜外面还有人,这两个人都是一怔。

这是长平郡王的住处,他送出来的是汉川郡王。

汉川郡王是来问长平郡王,今天这一仗是预先埋伏的呢,还是真的临时遇到,拿下来的人又是哪一国的。长平郡王回他不知道,闲说了几句话出来,就遇到大萧氏兄弟训儿子。

野火般的嫉妒冲上汉川郡王的脑海,陈留郡王也足够了,自从有了袁太后,在军中横冲直撞,把王爷也不服,王爷还偏偏没把他怎么样。儿子们都尚公主,生下这一对小萧氏兄弟,和太子殿下同在京中长大,是一处玩耍的表兄弟。

想来小萧氏兄弟将来在军中,会比自己的世子好过的多。

汉川郡王冲口而出:“哟,世子训儿子呢?这可怎么能行,不看你老子疼孙子的面子上,也得看看在京里的太上皇,这可是太上皇的亲外孙。你们哪能管得了。”

长平郡王后悔莫及,自己就不应该送他出门。含糊的和个稀泥:“当老子的说儿子哪说得上不行,你走吧。”把汉川郡王推上一把。

汉川郡王走也就算了,却走不到三步,一时动心,想到小萧氏兄弟也是陪太子打猎的人,他们的嘴里应该有口风。

转身折回,对小萧氏兄弟干笑:“将门出虎子,真让人眼红。你们俩个是好的,不知今天打的是哪一国的奸细?”

萧烨萧炫正色回道:“郡王难道不知道军机不能打听。”

“应该知会你的,王爷会召开军事会议。”

汉川郡王碰了一鼻子灰,呛的从头到脚不爽快,也就难有好听话,冷笑一声:“我们是哪个牌名上的人,又不是名将,不能打听的也太多了。”

此时他是真的要离开,但说话涉及到陈留郡王,大萧氏兄弟不能放过他。

陈留世子萧衍志叫住:“酸不叽叽的话说谁呢?”

汉川郡王知道惹不起,就是没有太子在这里,他也惹不起陈留郡王父子。

冷下脸儿:“说我自己,不行吗?”

长平郡王见势头愈发不好,揽上汉川郡王的肩膀,索性把他直送回房。再回来,见大小萧氏兄弟都已回房,长平郡王长长松一口气。他管不了,也不想劝谁,回房睡大觉去。

又一个时辰,萧战踩着月光回房。推开房门,满室的烛光和熟悉的味道涌来。加福坐在烛后写着什么,不是公文,就是家信。就要夏天,越来越暖,静姝有一张小木床摆在这里,她在上面已睡熟。

加福抬眸含笑,宛若母亲的眉眼随着岁月的过去,越来越有英挺之姿。

“回来了?”她柔声问道。

萧战的回答是迈大步,但轻轻放,在长女甜甜的睡梦里来到加福身边,给她面颊上一个长吻。

战哥的粗嗓子也可以放的极低极柔若一匹丝绸,低低道:“刚审过人,等我洗漱过就来。”

“嗯。”加福笑盈盈答应着。

战哥又走到小床前,把长女细细看上一回,每一回看,是每一回的惊喜。

长女那么黑,有父亲的影子。

长女的眉眼儿,处处来自母亲。

这是他和加福连理并蒂的最好写照不说,这最好还另有一个镇哥。

战哥喜笑颜开的去了。

很快回来,带着发上没擦干净的水珠,把加福拥到怀中。姿态和以前一样,亲昵和他们小时候一模一样。

“呼……。”满意的叹口气,是这时候战哥的习惯。不管有多劳累,只要和加福坐在一起,萧战就什么都知足了。

他这个怪胎是从哪里修出来的,一半是家传。他的爹也只认定他的娘。他的祖父常年在外,也没有置办过外室。真心想要,家隔壁都可以安个家,何况京都到大同相隔很远。

至于梁山老王为不纳妾和袁训吵闹,那不是因为在本朝,没有太多人把这话挂在明处。

另外一半,是萧战和加福的天生缘分。应该是打两周岁相处时就开始。

随着呼气声,加福也笑容加深。

取名加福,天生她就是有福气的。从记事的时候,就有战哥的影子。吃饭时有战哥,睡觉时有战哥。就是上学开蒙,他们俩个也得互相找齐全了。

当一个人如你的左手右手一般随意时,也代表如左手右手一般不能失去,也如左手右手一般和谐无猜。

不管多晚相拥,晚晚这样相互依偎,是夫妻们的功课。

白大帅忙活半天的摇旗呐喊,小肚子一起一伏睡的呼呼有声。静夜里,听着这细细的动静,萧战和加福笑容渐深。

“福姐儿,我还是觉得岳父比我爹好。”

“为什么?”加福眨眨眼睛。

萧战装模作样清清嗓子,不过无声无息就是。轻声道:“爹就会抢孩子,看看他把镇哥和银哥晚晚霸占。岳父呢,他把孩子们送来给我们团聚。”

加福很想反驳的模样,但见到萧战勾上一抹坏笑时,没忍住的同他嘻嘻一笑:“是啊,没有爹爹的三年出游,只怕不能和静姝在一起这么久。”

起身时,把小木床搬到夫妻床前,夫妻睡下来又伸头看了一会儿,萧战才说起审问的话。

“骨头倒是真硬,嘴里没撬开他的身份,但他带了一件东西暴露,是高南人。”

四国之战过去已有年头,但这不是忘记的理由。加福坐直身子,面庞上现出一抹狐疑:“另外还有人马?”

“不知道,人打晕好几回,咬着牙就是不说。”萧战眸光炯炯有神:“看来又要不太平了。”

这好像不必奇怪,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加福反而有一丝兴奋:“不知道在你我手里,可能追得上父帅当年的威风。”

“当年参战的将军们大多都在,只会比父帅更威风。”萧战平静而稳重的微笑,估计只有加福才能看得到。

他舒展下身体:“哎……。父帅以后只带孙子就行了。”

……

“高南人。”

汉川郡王再次来到僻静那一角,把话飞快传出去。打算去街上转转,近来他实在气闷。太子在这里,梁山王让他们伴驾是应当,也是给脸面。但他又不是能时常在太子面前的人,成天白呆着的实在不舒服。

城门上传来喧闹声,随后,守城门的小队长带着一人一骑,撒丫子跑起来。

城里人多,马速受限,小队长跑起来几乎不比马慢。

卷起来的风扇了汉川郡王一脸,气的汉川郡王对着他后背骂道:“龙家的弓箭最快,你小子这么急,不如射一箭把自己带过去更好。”

这个是龙家的人,汉川郡王认得。

提到龙家就想到袁家,想到袁家就想到袭爵,汉川郡王面沉如水,不管龙家有什么热闹看,他都没心情凑上去,继续在街上溜达。

徐步而行,走过半条街,身后又乱了。

一回头,见动静不小。

梁山王全家、陈留郡王全家、龙家兄弟齐全、再就是出游的那一队人,浩浩荡荡一支小队伍出了城。

汉川郡王眼热上来,对跟后面的亲兵使个眼色:“牵我的马来,咱们也去看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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