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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宫皆困城内,邵陵王便是宗中最为年长之人,如果二宫被一波带走,那接下来又该谁人主持局面?柳仲礼这个所谓的盟主,已经成了群众默认的顶罪之人。

想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柳仲礼心情自是悲愤有加,并且渐生偏激之想。既然群众全都奉其为主,那么他便着令部将传告诸军,以备战为名勒取诸军财货,若有敢不供给者,他便大斥对方贻误战机、全无勤王之心。

新年之后,仍然陆续有各方援军抵达,但也全都不敢贸然出战,或有入营求见者,柳仲礼也都懒于召见。

一直持续到了月中时分,台城中有纸鸢飘出、上面写着台中敕书,使得建康城外诸军精神为之一振,便又开始组织起新一轮的攻势。

诸将纷纷叩营请战,柳仲礼却只以伤重未愈而加以拒绝,实在难却众意,也知着令其弟柳敬礼配合行事,他却不愿承担军事。

一直到了月底,各方人马才达成共识,再次渡过秦淮河,同叛军交战之后攻取东府城营栅并驻兵青溪。又有高州刺史李迁仕、天门太守樊文皎轻敌冒进,为侯景部将宋子仙所败而一逃一死,诸军虽然近在咫尺,但也只是观望成败。

由此柳仲礼更加深信自己的判断,他若贸然出战,前方贼势汹涌,后路必被群众所断,届时便将进退两难,不如保全实力。

时间进入二月,城中却又突然传来朝廷将要与侯景叛军议和的消息。诸将得闻此讯,心中亦颇感震惊,侯景作恶至斯,二宫颜面扫地,难道还要姑息纵容?

当然这是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对于二宫而言,城外援军虽多,但全都态度消极,城内将士虽仍负隅顽抗,但物资已经匮乏至极。

台城关闭之前,公卿之家各遣家奴争相负米入城,收得米粮四十余万石,诸府库钱帛更达五十亿之巨,入城之后又在羊侃指挥安排之下负土造山,可谓深合高筑墙、广积粮之精要。

但是除了钱粮之外,台中别的物资却是极度匮乏,鱼盐薪柴无不告急,以米饲马、杀马食肉,食盐等调味品的匮乏更是让城中士民浮肿疾病。甚至就连上厨所储蔬菜都已经吃尽,而皇帝又信佛吃素,唯以鸡蛋充饥。

当和谈开始,台城与外间恢复联络后,得知台城内情况已经如此疾困,诸将也无不心感唏嘘,不敢再质疑和谈。

邵陵王得知皇帝陛下境况如此艰难,更是大哭流涕,着令使者进献鸡蛋数百枚。台城中皇帝陛下一边亲手料理着儿子进献的鸡蛋,一边也忍不住悲伤哽咽、老泪纵横。

台城中之所以要和谈,自然是因为情况已经危极。而叛军提出和谈,也是因为随着援军进攻、截断了前往东府城的通道,而叛军资粮都积存在东府城中,通过和谈要将这些粮米运回。

柳仲礼等诸将自然深知侯景打的什么主意,甚至太子殿下自己也十分清楚侯景其人并不可信,但仍只是抱着一个幻想去满足侯景的诸多刁难,而诸将自然也不敢违逆二宫而擅击叛军,更何况他们本就了无战意。

为了用谈和拖延时间,争取将东府城米粮运回,侯景又告城中道是邵陵王之子萧确隔栅辱骂、意欲破坏和谈,希望朝廷能将几名态度坚决的宗亲、将领召入台城。

邵陵王自己虽然贻误战机、消极平叛,但却不敢担上一个破坏和谈、逼害二宫的恶名,因其子不肯入台城,甚至下令要将儿子杀掉,逼得萧确洒泪入城。

待到东府城粮食尽数运出,侯景资粮充足,便又直接毁约不再和谈,更是上书朝廷历数皇帝十大罪过。

梁帝观书自是大怒,于太极殿外设坛祭告天地,置起烽火鼓令欲与侯景再战。然而台城中已是老弱病残,又岂有再战之力,所能指望的无非城外的援军。

于是城外诸将又纷纷前往柳仲礼大营请求作战,柳仲礼对此只是不应。城中那对活宝父子为了活命可谓是全无底线,对于侯景的求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朝令夕改已经是尊严丧尽。

贼军就在秦淮河北岸,柳仲礼这个联军盟主也从来都不是朝廷诏令明确封授的官职,他若不允,诸将便不敢出战?说到底,无非是要让他顶这黑锅罢了。

他若下令出战,打成这个样子即便救出二宫,也要承受二宫怒火,若非他消极对战,二宫又何须忍辱负重的与贼和谈?若是不能救出二宫,同样罪过深重,双方本在和谈,全因他贪功冒进而连累二宫没于贼中!

但是面对诸将请战,甚至就连他同样被困台城的父亲柳津登上城楼呼喊他攻打叛军,柳仲礼虽然不应,但心中也是倍感焦灼,索性沉湎酒色、不问外事。

城外诸军消极怠战、只是观望,而被围困长达数月的台城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城中士民死伤无算,宗室们却仍未以存亡为意,诸如邵陵王世子萧坚仍然饮乐聚赌、不恤士众。

但台城之所以还能维持,关键一点在于侯景的叛军也在消极怠战。一方面围城数月之久,还要应付城外援军,士力消耗也是极大。

一方面众叛军将士俱知台城中物资匮乏,但却聚积钱帛,故而趁着围城压榨城中权贵们,用食盐调料和其他生存物资换取城中的钱帛。有的时候几两食盐就能换来十数万钱,这买卖可谓利润惊人。

侯景对于部下们作战消极但却积极通敌买卖的做法也是深恨至极,直接勒令抓捕几十名通敌将士,将之枭首以诫诸军。

然而这样一来,却让许多原本不知此事的将士们全都知道了,第二天攻城时群众蜂拥而上,结果却只围不大,只等城内残存之众搬来钱帛交易。毕竟入城之后缴获的战利品多数都归将帅,交战中榨取到的则不知多少。

就在双方争相比烂的情况下,这场台城攻防战又持续了旬日之久,一直等到三月中旬,最终还是萧梁宗室更胜一筹,邵陵王世子部将因为不堪其人虐待,直接将叛军将士引入城中,自此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台城攻防战。

青袍白马寿阳来时尚是秋寒风冷的深秋时节,等到台城被攻克时,已经是春江水暖、欣欣向荣的晚春时节。

进入台城之后,侯景即刻着员控制住台城各处要害,尤其需要保护住皇帝与太子。他自知如今两宫才是他的真正底牌,萧正德那个家伙只是一个笑话,所以在见过两宫之后,即刻便以梁帝名义着令城外诸军解散。

不出意外,诸军再次集聚于柳仲礼营中,本与柳仲礼交恶至深、已经多日不见的邵陵王萧纶率先开口道:“贼军入城,二宫沦陷,今日该当何计,孤等俱待将军。”

柳仲礼闻言后只是平视着邵陵王,口中则一言不发。

本就不满柳仲礼的裴之高这会儿便冷哼道:“将军身为大军盟主,手握百万师众,前者坐望宫阙沦没,如今若不能力战决胜、一雪前辱,更作何言!”

自上游抵达建康不久的湘东王部将王僧辩闻言后亦慷慨说道:“二宫受执,天下同悲,今日之事,唯有战矣!”

诸将各自表态,全都痛心疾首、斗志昂扬,恨不能将城中叛军将士痛杀生啖!

柳仲礼只是听着众人慷慨陈词,始终不发一语,唯在群情最为激昂时刻,解开上身外袍袒示众人,肩上深入肩胛的新愈疮疤触目惊心,而后他举起案上的酒杯,面向青塘方向深揖洒酒。

诸将见状,面色各自一寒,老将裴之高率先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旋即便拂袖而去。

邵陵王等宗室们见状后也都急急行出,离开柳仲礼大营后便各引所部快速离开建康周边。如今侯景已经入执二宫,毫无疑问他们这些宗室们最为危险,尽快离开才是自保正计。

王僧辩等众将见状后便也不再留此,站起身来向柳仲礼略作抱拳,然后便各自归营。

诸宗王各自散去,仍然留在建康周边的柳仲礼等诸将则各自打开营门,接纳侯景的使者并上表请降,而后便在使者的引领下入城拜望君父。

自此,以八百残众仓皇南逃、于寿阳举兵八千之众渡江南来的东魏叛将侯景,在历时长达四个多月对建康台城的围攻之下,终于攻破台城、入执二宫,并且纳降南梁一众将领,正式掌握了南梁的最高权力。

北魏正光四年,怀荒镇民杀镇将于景、举兵为乱,不久之后沃野镇民破六韩拔陵亦举兵作乱,自此便掀开了六镇兵变的序幕。

北魏永熙元年,怀朔镇民高欢击败尔朱氏霸府,拥立元魏宗室元修为帝,是为孝武帝,自此建立高氏霸府。

北魏永熙三年,孝武帝元修在与高欢夺权失败之后率众西狩,武川镇人宇文泰迎孝武帝进入关西,自此建立宇文氏霸府。而北魏也就此分裂为东魏、西魏。

南梁太清三年,怀朔镇人侯景率军南下,攻破建康台城,执掌南梁大权。

自此为止,天下三国尽为北镇武人所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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