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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忘了这个……”

九阿哥带了懊恼,轻哼都:“你既然想到这些,方才怎么不拦着我,还跟着瞎起哄……”

十阿哥咧嘴笑道:“那不是见九哥难受,就想站九哥身边,让九哥好受些,旁的暂时顾不得……”

他十分坦然,这也是远近亲疏了。

跟旁人比,九嫂是亲近的。

可跟自己的九哥比,九嫂还得排在后头,顾不上周全。

九阿哥明白他话中意思,带了不自在。

要是论公平的话,自己对老十好像没有老十对自己好。

自己可是哥哥,照顾弟弟应该的。

怎么倒像是让弟弟照顾了?

他心中沉甸甸的。

好像长大了,就没有了任性的余地。

小的时候任性,气得旁人半死,他只会得意。

现下,有些怕了。

不怕自己摔跟头,怕连累了身边的人。

如舒舒、十阿哥,还有娘娘与五哥。

八哥那里倒不用担心,他是安王府的贵婿,汗阿玛还指望他去收拢正蓝旗。

十阿哥这边的皮子,不打算给太子挖坑了,就依旧按照最早的分派方式,叫人包起来,四处送了。

九阿哥坐了好一会儿,道:“旁人还罢了,有来有往的,咱们也不吃亏……老三那鸡贼,回礼指定又是《孝经》,真是属貔貅的,亏死了……”

十阿哥笑着说道:“咱们做咱们的,他做他的,反正都在汗阿玛眼里,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这一路上,几位皇子阿哥相处都和睦,只三阿哥显得格格不入。

一来二去的,汗阿玛能不过问?

这亏兄弟,偶尔一次还能说是粗心无意的,一直如此则失了友爱。

九阿哥笑了:“这两年他过生辰,汗阿玛也开始赐书了,哈哈……”

见他情绪转回过来,十阿哥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也就是这一回,往后他生辰,咱们都送书……”

舒舒这里的皮子,也做了分派。

四张玄狐皮孝敬太后,四张银狐皮孝敬宜妃,四张红狐皮孝敬两位太妃,两张青狐皮孝敬章嫔,四张水獭皮孝敬两位贵人。

五福晋这里,除了两张水獭皮,还有两卷银鼠皮。

七福晋的也是如此,预留出来,回头叫内务府的人顺带送过去。

大阿哥的两位格格与三阿哥的田格格那里,则是一样的,一人两卷银鼠皮。

散财童子一当,舒舒手头的皮子去了大半。

剩下的皮子,舒舒不打算动了。

打算留给娘家那边。

尤其是四张狼皮。

听说用这个做褥子好。

正好孝敬给家里几位长辈。

行在这里,随扈女卷们收了礼物,大多都带了欢喜。

况且还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不仅精巧,还是个大方的……”

端顺太妃笑呵呵地跟太后称赞道。

行事正派,不是那等势利的。

她一个老寡妇,又不是出身科尔沁部,与皇上也没有什么渊源,算是冷灶。

可那孩子,从来都是守礼,并不曾将她与淑惠太妃分了高低。

太后点头道:“这一路都看着,是个好孩子,心肠也软,为人也有耐心,等到布音嫁进来,有这么个嫂子教着,是她的福气……”

不管太后,还是两位太妃,私房都丰厚。

她们也不会占小辈便宜,知晓这些皮子是蒙古各部给皇子福晋的生辰礼,就嘱咐人记下,预备一份生辰礼来,回头到日子了送去。

宜妃这里,也对舒舒的行事很满意。

她自己就是大方散漫的性子,不是那等将钱财物件看得重的。

“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行事周全,要不然就算事出有因,一个散生日,这礼也收得太扎眼了些……”

宜妃跟香兰念叨道。

香兰夸道:“还是两位阿哥爷有福气,宫里这几位福晋中,两位福晋品格行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宜妃却有些不足,轻叹道:“都是长女长姐,他他拉氏还是差了一些,也是出身的缘故……”

虽说五阿哥夫妇这些日子看来,关系也缓和下来,可到底比不得九阿哥夫妇俩看着热乎。

只看舒舒这一路上不仅看顾九阿哥起居,还照看了两个小叔子,与妯里们相处得亲如姐妹,中间还孝敬了太后不少日子,可谓是色色齐全。

更适合为长媳。

他他拉氏行事,也在规矩之内。

可到底是高嫁,束手束脚的,有些放不开。

为人处世都不差,那就是门第的区别。

出身差一等,失了底气。

不像舒舒,董鄂家世代与宗室联姻,行事更大气些。

香兰最是忠心,晓得主子这些日子的别扭,有一些原因就是为了这个。

可是这样,对九阿哥未免不公了些。

实际上,娘娘就是想想罢了。

五阿哥后院还有个生了庶长子的刘格格,五福晋的脾气温和,即便有些执拗,也是对着五阿哥,不会对着妾室庶子发落。

九福晋有脾气,不暴躁,却是不肯受委屈。

真要两人处境换了,凭着九福晋的心气儿,估摸又是个七福晋。

日子也过着,却不会像眼下这样小两口甜甜蜜蜜,处处都好。

三阿哥院子,田格格看着眼前的两卷银鼠皮,带了不屑。

“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连个小毛衣裳都不够用,只能做个坎肩……”

身边小宫女迟疑道:“格格,奴才打听了,直郡王那边也是这样的例,两位格格好像张罗回礼呢……”

田格格皱眉道:“不是勋贵千金?怎么像是讨东西的……要是诚心送,不会过几日,等生辰过了再说,偏赶在前头,这叫什么事儿……”

三阿哥打外头回来,见她不高兴,道:“怎么了?又被跳蚤咬了……”

田格格娇气,外头行在院子又不如宫里洁净,最近常抱怨这个。

田格格摇摇头,指了指那两卷银鼠皮,道:“九福晋的礼到了……”

“老九敛财上瘾了,搜刮了一回不满足,借着九福晋与老十生日,这是要敛第二回?!那边这两天热闹,有些惹眼,这是散出来平息众怒……”

三阿哥上前,翻了翻,口气有些犯酸,道:“还算凑合,勉强拿得出手了,回头再凑凑,给你做个银鼠皮褂子……”

他虽没有掌旗,可也跟着行围了几次,也有不少收获。

大头都没动,会孝敬到钟粹宫,剩下的打算分给妻妾。

田格格跟着三阿哥出来,也管着三阿哥身边杂事,自然晓得那些皮子的种类。

她在心里已经盘算着,在回京之前求下来几张好皮子,回去让福晋眼气眼气才好。

自家那个主子福晋,行事太小家子气。

明明是主母,却将二所的日子过成了两样。

二所上下诸人的赏赐月例之类,依旧是随了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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