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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生民愿力,顿时让王远的一身道功化作滚滚江河,推动着【地阙真气】在体内汹涌激荡。

每运行一个周天,【玉城金阙通神篆】中那道身穿王侯冕服的神魂便清晰一分,让王远向着【阴神】境迈进一步。

不仅如此。

上百位“衣冠禽兽”被夺走的福运,此时也向着他蜂拥而至。

本来只有2“红光照命”的气运,瞬间暴涨,3、4、5...眨眼之间就到了“青云直上”的极限,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紫气。

王远听着薛东楼的咆孝若有所思。

“【诡物·老黄历】吗?作怪的东西找到了,倒是一件好宝贝。

还有...要用‘劫煞龙’逆冲镜湖法域,破掉水龙化育局。

怪不得要阻止我去镜湖呢,只要我去,【攘灾】权能恐怕立刻便能看出端倪。

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只需解决掉罪魁祸首,哪里还需要管什么阵局。

气运上升就是好,想什么就来什么。”

时来天地同借力,此时王远的状态已经到了修行以来的最佳。

神思清爽,眸光灼灼,看向桌上的最后两张【阎王帖】。

上面分别写着两个名字,一个是薛东骏,一个是薛东楼。

只是上面缺少了两人的生辰八字。

在由公化私之后,权贵人家的命籍管理也归入家庙,城皇庙中不会留档,自然也没有相关人员的生辰八字。

但是只要薛公子还是凡人,王远就有办法杀他。

当初朱伯安便向他汇报过,曾经听出了薛东骏体内的不和谐之处,一具身体里面似乎住着两个人。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过继、改名、石佛寺斋戒...等等发生在薛东骏身上的故事,早就通过本地官员的嘴巴传到了王远的耳朵里。

这事儿放在常人眼中可能没有什么,但在术士眼里,这分明就是某种特定的科仪。

故而王远早就有所怀疑,虽然自己当初真真切切收到了一笔不菲的【阴德】,但那个心肠歹毒的薛东楼,可能根本没有死。

“杀妻宴客”之举也从侧面提供了左证。

虽然暂时不知道对方靠着什么样的能力或者宝物,才能在整个身体都被【罗刹诡骨】炸碎的情况下,还能重新复生。

但是不管他到底是谁,只要多试上两次不就行了吗?

王远伸手向着镜中勐地一抓,低喝一声:

“摄形!”

薛东骏的形体瞬间被从镜子里抓了出来,被王远一把拍在两张【阎王帖】上,代替生辰八字锁定作法目标。

“降祸!”

写着薛东骏的帖子只是一抖,便没了声息。

镜中的薛公子丝毫不受影响。

说明指向错误。

吼——!

但他头顶的那条“水德蛟龙”却浑身鳞片炸起,向着虚空发出无声的咆孝,貌似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临头。

同时一股巨大的心季也随之袭击了薛东楼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好像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只要一脚踏空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即使化蝶公子和怀玉娘娘双双护卫在侧,也丝毫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在脸色大变之际,本能呼救:

“救...”

下一刻,对此人已经厌恶至极的王远,同时将【攘灾降祸印】和【惩恶印】拍在了写着薛东楼名字的【阎王帖】上。

彭!

薛东楼一头栽倒在地,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碗碟。

不过。

还不等王远松上一口气,目光就被镜中那一册,牵星子重新取出来的【老黄历】牢牢吸引。

本来【老黄历】就像是一个天平,让身处一侧的王远和身处另一侧的群邪,以命数和气运互相克杀。

然而,当王远以夺运之法窃取天平另一侧诸人的福运时。

就随之产生了一个悖论: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既在天平的左边,又在天平的右边?难道我克我自己?

对这个问题【老黄历】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本就已经处在活化边缘的它,就真的被王远出的这道难题...逼疯了!

哗啦啦...

【诡物·老黄历】从牵星子手中一跃而起,在空中自行飞速翻页,一直翻到了今日。

然后,浓厚至极的血腥味便瞬间充满了花厅。

好像泼墨一样的黑红色血迹,在黄历表面飞速晕开,将一页又一页黄历侵染成黑红色,顺带着将原本的文字通通涂抹一空。

最后只剩下一群【值日凶神】的名讳:月煞、死神、河魁、月虚、五墓、白虎...

环绕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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