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宅三二

做这个小手脚的人，他大概能猜出是谁。只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人原本应该更大胆一些，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

呵……约莫是这次他提前有了应对，才不好直接动手吧。

事后他调出监控，瞧见了那里面不过是一些门票、小礼物，并且大部分都被游柚烧了。

监控的像素，都没有清晰到能让人看清门票的全部，但商谙盯着瞧了一会儿，也明白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好玩活动。

再之后，就是一些可以帮助被囚禁的人，用特别手段逃出去的工具。

逃？

商谙的脸色冷了下来，明白对手这是想干什么了。

按照这几天的相处，他认为游柚不会轻易被人挑拨，无论那些跳梁小丑搞了些什么名堂，按照套路走的人，都只会在游柚这里栽跟头。

可即便理智上知道是这样，商谙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冲回家。

想让人做掉那个试图挑拨离间的人，想把那些来自外人的东西一个个粉碎、烧成灰烬，想把他的游柚抓回去，藏起来，藏到更深、更安全的地方，最好连这样的包裹都看不到……

他几乎是陷入了强迫性的思考，反复琢磨着、问着自己，游柚那么贪玩，那么孩子气，会不会真的被那些东西吸引，会不会真的看重哪一张票，想出去，想去玩，想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就算现在不觉得闷，觉得在家也能过日子，以后呢？以后会不会突然哪一天，厌烦了他的管束？

想到最后，商谙的低气压已经吓得助理都不敢敲门了。

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会有这些可怕的念头，会这样被轻易影响心绪，到底是不可抗力在作祟，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一定要把人牢牢锁住，一秒也不离开视线，否则就要发疯，要毁掉一切。

游柚真的……真的不讨厌这样吗？会不会之前的接受、没有意见，都是为了安慰他，都是骗他的……

商谙死死盯着画面里的人，不知不觉间，拳头紧紧攥住，指甲已经在手心留下印子。

下一秒，他眼里的阴鸷疯狂却猛地一僵。

游柚……他，在做什么？

商谙怔愣在屏幕前，眼睁睁看着游柚不知从哪儿翻出个大铁盆，打火机，然后把包裹里的可燃物一股脑倒进去，来到阳台，开始点火。

他显然不太擅长这个，火苗起来了几次，都因为里面的纸太多，不易燃，中途熄灭，游柚气得跳起来，冲到厨房拿了根铁筷子回来，专门拨弄。

一蹲就是半个小时。

到最后，一张票根都没留下，就连烧剩下的灰，都尽数被冲进了下水道。

游柚原本不需要这样的，他如果真的心动了，完全可以装作是自己买来的东西，和其它快递放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商谙根本不会主动去问，去管。

只是一点小东西而已，连不高兴的理由都没法算。

可他竟然全部……烧了。

除了几个金属的东西，还有那两双谜一样的鞋子，烧是不能烧的，游柚拿着它们很是苦恼，想了半天如何处理。

监控的最后，游柚再次躲进了洗手间，直到商谙下班时间，都没出来。

商谙到家的时候，也没听见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没有得到飞扑过来的抱抱。

搬家后，他公司离家更近了，就十分钟的车程，加上之前的时间，游柚已经在洗手间泡了半个小时，而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他换下外套，来到洗手间门口，然后看到了被落在外面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和451聊天的界面，最后的记录是一串乱七八糟的表情包。

他戳开对话框，刚想说点什么，451就主动蹦出来，哎呀哎呀地说刚才100好像来过了。

在也许会想离开的时间点，突然躲进洗手间，很长时间不出来，安安静静……这样的情景，何其熟悉，几乎是一瞬间，就和商谙脑海中某些破碎的画面重合。

是啊，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又不是只有逃出去一种办法，还可以、可以直接……

不行……！

他眼圈顿时红了，伸手去推门，发现门反锁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情绪一上头，抬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随着“哐！”地一声巨响，门锁彻底损坏。

“妈呀！！！”

厕所里面，游柚吓得一声惨叫，唰地回头，差点没扭着脖子。

“叔、叔叔叔……”他结巴，被商谙阴郁的气场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扔了手里的东西，挡在马桶前方，“您您您回来了了了了了啊……额，叔……您您要是憋不住……楼下还有个厕、厕所？”

商谙：“……”

他走过去，握住游柚的手，捏住，将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伤口，脸色也红润健康，这才松了口气，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说，您先答应我说了您不骂我……”游柚声音弱弱的，无比心虚。

“不骂你。”

“我在通马桶……不小心弄堵了……”

商谙：“……怎么回事？”

游柚：“不是我上的厕所！我就是！冲了点东西！没想到这个口这么窄呀，冲水的时候好慢，我就想是不是水不够大力呢？就想塞点别的什么给它怼下去，怼下去就不那么慢了，结果就堵死了……”

商谙突然有点不想说话。

游柚眼神飘来飘去，飘过坏掉的门锁，最后落在商谙手里的手机上面。

“叔，是不是451跟您又告状了？”

商谙把手机还给他。

451求生欲极强，开始疯狂求饶道歉，说自己没想到商谙的脑回路这么狗血！

游柚：你这个坏app！你失去了我的宠爱！

451爆哭：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爸爸！啊啊啊我都管你叫爸爸了不要抛弃我！商谙肯定也生我气了我完了我是不是要被卸载了啊啊啊——

【爆哭表情包x3】

游柚：倪揍凯！！你别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451懵逼：？啊？

游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