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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独家在晋江文学城,多订阅一些章节就可以看到即时更新~~向来温柔和顺的林苏叶居然会打人?当年被抢了对象也只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她恼羞成怒,“你疯啦!我是为你好!”

林苏叶捻了捻手指,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做出姊妹情深的姿态对林婉丽语重心长道:“婉丽,我这巴掌才是为你好。”

林婉丽没好气:“你打我,为我好?”

林苏叶点点头,淡淡道:“对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亲眼看见了吗?”

林婉丽心里有鬼,“我当然没看见。”

林苏叶:“你没亲眼看着那就是造谣呀。领袖他老人家不是说嘛,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要是传出去,不但害你姐夫名声,还连累人家女同志。那到时候女同志找你对质,告你造谣,你要怎么办?别到时候不但你的工作保不住,还得连累你男人呢。”

她虽然不怎么识字,领袖语录却跟着大喇叭背了不少。

乡下总有人造谣嚼舌头,也没人会被劳改或者受处罚,一般都是自己解决。

如果被造谣方厉害,就打上门逼着道歉澄清,如果被造谣方无能,那就只能忍气吞声,或者找大队主持公道。

可这不耽误她吓唬林婉丽,毕竟她们也不知道部队的规矩。

林婉丽原本正恼怒,现在听了林苏叶的解释也不好发作。

林苏叶看她吃瘪的样子心里畅快,却又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把柴禾塞进灶膛里里,叹了口气,怅然道:“婉丽,我为你好,不让你说,可我这心呐,总归是揪起来了。那个女人,你认识不?”

林婉丽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我小姑子只说挺美的。”她瞪了一眼林苏叶娇美的脸蛋,重重道:“和你差不多。”

林婉晴从小生活在城里,林婉丽结婚她也没回来,林苏叶一直没见过,小姑子不认识就更正常。

即便以后林苏叶知道林婉晴的身份,也不能以此来指责自己什么。

林苏叶没再多说,只长吁短叹起来。

梦里她三次才信的,现在也不能一说就信,起码得拿捏一下,等第二次吧。

她必须得知道林婉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爷爷和林婉丽爷爷是同父异母,她叫大爷爷。

大爷爷当年参军闹革命,后来在城里当了干部,大奶奶带着儿子留在乡下。革命胜利建国的时候大奶奶没了,大爷爷快五十岁续娶了一个年轻媳妇,又生了一个小儿子。

因为大儿子没文化,大爷爷让他一家留在乡下过日子,却把大孙女大孙子接到城里和自己小儿子一起读书作伴。

那个大孙女就是林婉晴。

她是嫉妒林婉晴?

你嫉妒林婉晴,干嘛拿我和薛明翊当枪?

你怎么就笃定我会去部队找薛明翊和林婉晴闹?我要是不闹呢?

就梦里林苏叶的计划也是去部队找薛明翊问问,现在她连问都不需要问。

不管她和薛明翊的感情如何,她相信薛明翊的人品,他不会乱搞,林婉丽就是造谣。

到时候她和薛明翊一说,林婉丽就不怕薛明翊找她算账?造谣污蔑军官的作风问题,就不怕受到处分影响工作?

这会儿林苏叶觉得林婉丽也挺蠢的,只想着鼓动自己去找林婉晴闹,没想过被人拆穿以后要怎么面对。

林苏叶对林婉丽越发厌恶。

今儿谈话差不多,套不出更多话儿,还是等林婉丽第二次来再说。

她做完饭刚想赶林婉丽走,薛老婆子抱着莎莎从影壁墙外面进来。

薛老婆子好面子怕尴尬,看出林苏叶对亲戚冷淡便主动邀请林婉丽留下吃饭,亲戚里道的不能让人挑错处。

林苏叶却不想,家里口粮有数,怎么能给不相干的人吃?她挤兑林婉丽,“你过年来串门的时候说忘给孩子带红包了。”

林婉丽:“……”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都是给了不好意思拿,推让来推让去的,她竟然张口要!

薛老婆子尴尬得脚指头都抠地了,见儿媳妇这般直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笑道:“他姨别见怪,你姐姐和你开玩笑呢。”

林婉丽也讪笑。

林苏叶笑嘻嘻道:“我可没开玩笑,婉丽自己说的嘛。”

她把女儿从薛老婆子怀里抱过来,擦擦嘴角的口水,柔声道:“这是你表姨,她要给你压岁钱呢。”

莎莎立刻看着林婉丽,甜甜地说:“表表,钱钱。”

林婉丽脸都黑了,强颜欢笑,“叫姨姨。”

莎莎调皮起来,“yiyi,waowao~~”这是村里人赶牲口的腔调。

林婉丽气得不行却也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她想掏个两分钱给孩子,结果发现最少也是两毛的。

林苏叶就拿过去塞在女儿手里,“谢谢表姨。”

莎莎:“谢谢~”

薛老婆子在一边快要抠出大院子来了,感觉倍丢人,这个向来要体面的儿媳妇是抽风了?突然这样没脸没皮的财迷呢。

林苏叶看看日头:“俩讨人嫌咋还没回来?不会逃学吧。”

七八岁的男孩子,狗也嫌!

薛老婆子拉着脸不乐意,“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大孙子可不会逃学!我去迎迎。”

她怕俩孩子真的逃学,自己先去瞅瞅,让林婉丽绊住林苏叶也好,免得大孙子挨打。

林苏叶就掀锅摆饭,把烙饼留在锅里给俩儿子和小姑吃,给莎莎一块新烙的饼,然后把昨晚上的煮红薯端出来,再摆一碟子咸菜丝,招呼林婉丽一起吃。

原本还要做菠菜汤的,等林婉丽走了再说吧。

林婉丽直憋气,她居然给自己吃这东西?谁家来亲戚不是把最好的饭菜拿出来?她明明看到锅里有好吃的烙饼,她还帮忙摘菠菜了!

林苏叶:“他姨你别急着走,等会儿俩外甥回来,你再给他们压岁钱。”

林婉丽:“!!!”

她粗饭都不肯吃了,赶紧告辞离去。

林苏叶送她到门口,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过两天她还得来。

莎莎仰着白净的小脸看着亲妈,学她样子冷笑一声,“哼!”

林苏叶原本心情有些坏,这会儿被闺女逗乐了,抱起她吧唧亲一口,“妈的乖宝儿哎,真是太稀罕人了。”

林婉丽一走,林苏叶就回家做菜,把菠菜洗净放在开水里烫过,然后用豆瓣酱和一点腊月熬出来的猪油拌拌。

薛老婆子和俩儿子没回来,她把莎莎托付给邻居家,自己去给小姑送饭。

这些天一直忙春耕春种,今年春天干旱少雨,生产队忙着组织人手拉水、挑水种庄稼,为了节省时间壮劳力都在地里吃。

等林苏叶带着女儿回家,薛老婆子也和薛明流一起过来。

薛明流给林苏叶送缝纫机,他喊个人一起抬进来,安放在林苏叶睡觉的西间地上。

林苏叶忙跟两人道谢,又给他们倒白糖水喝,“家里没人抽烟,没备着,喝点热水吧。”

薛明流哪里敢喝林苏叶的水,他站在房间里离她那么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慌得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薛明流是队长家的小儿子,今年22岁,高大俊朗,也是一表人才。他十分崇拜薛明翊,一直想当兵,谁知道县兵役部来选拔的时候他居然落选了,这让他耿耿于怀。

后来才知道是他娘舍不得,看薛明翊去部队常年不回家,既不能孝顺爹娘又没空亲近媳妇孩子,觉得不是个好出路。

薛明流闹了两年脾气,他老娘气病两回就消停了,只是一直心有不甘,不想老实种地。

他有个毛病,每次见到林苏叶便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感觉紧张得要晕过去。

林苏叶也看出他这个毛病,所以尽量不和他单独接触。

薛明流不敢接茶缸子,赶紧往外走,“嫂子,我回家吃饭啦。”

他一走,邻居男人也不好多待,忙告辞离去。

薛老婆子高兴地直嚷嚷:“这下可好了,以后给我大孙子做衣裳不用粗针大线的,缝纫机做得看。”

林苏叶把脸一沉,“娘,他俩呢?逃学了?”

薛老婆子吓得忙摆手,“怎么可能!”

她去找小哥俩的时候遇到村里读书的学生,特意问了一下,说哥俩带饭中午不回来。

薛老婆子慌得不行,他俩没带饭啊,不会逃学吧?

她亲自跑去学校找哥俩,原来顾孟昭今天去县里学习兽医知识明天回来,他俩就把饼带走当午饭。好不容易亲妈不在,他们中午自然要快活一把,吃了饼就没回家。

林苏叶冷哼:“也不托人和家里说一声,不知道家里担心吗?”

薛老婆子:“可不是咋滴。”说完又道:“你和我说说就行了,晚上不用骂他俩,我替你骂过了。”

林苏叶才不信,骂?只怕还得给两分钱买零嘴吃呢。

她也没多管,反正只要不逃学就行。

家里有了缝纫机,林苏叶赶紧试试。

她之前在队长家踩过缝纫机,用得很溜,现在用自家的也不需要重新学。

当场找了自己和小姑的两个破褂子,肘部缝补过多次,再补也不好穿,就剪掉袖子当无袖。她的还好点,小姑干活儿,肩膀磨得快,已经不能穿。

她想改改给莎莎做个罩衣。

小姑娘走路利索起来,天暖和就要多在地上玩儿,有个罩衣罩裤的方便换洗。

薛老婆子看得直撇嘴,“咋不先给我大孙子做书包?”

哥俩到现在还共用一个书包。

去年读书的时候林苏叶说一年级书少,也没什么东西要背,就让他俩用一个书包,一个铅笔盒,哥俩轮流背。

大军还好说,小岭那造作样儿,才多半年就把个书包造得不像话。

大军爱干净,看着那脏乎乎的书包都生无可恋,每每轮到他背都嫌弃得很,一直想要个新书包。

林苏叶:“只能做一个新的,那他俩谁用旧的,你跟他俩说。”

薛老婆子急了:“你说你,对闺女和他小姑这么大方,怎么对俩儿子就这么抠门?”

家里有点布就张罗给小姑做衣裳,她也不嫁人,做那么多衣裳有啥用?

林苏叶不和她争论,就只管咯噔咯噔踩缝纫机,“你乐意你做呗。”

薛老婆子:“……”别打量我不会!她哼了一声,“那个旧书包我用,你给做个新的。”

林苏叶:“没布,你借给老三家的布票要回来了吗?”

钱可能不缺,布票可缺得很。

薛老婆子又萎了。她生怕林苏叶借题发挥,赶紧去做猪食了。

晚上哥俩回来的不早。

大军施施然,小岭一头汗。

林苏叶:“你俩跑出去玩了?”

大军刚要说在学校操场和高年级学生打球了,小岭已经抢道:“去顾知青那里了啊,妈妈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们天天……”

大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莎莎仰头瞅着林苏叶脸色不好,立刻握紧小拳头,一跺脚,“哼!”

新学会的表情,用来吓唬哥哥。

小岭还真的一个激灵。

薛老婆子在旁边一个劲地提醒,顾知青去县里还没回来呀,你想啥呢。

小岭:“…………”

大军:“我们踢球了。”

林苏叶好奇:“你也去了?”

大军点点头。

林苏叶有点奇怪,大儿子以前不爱做剧烈运动,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

她对此很满意,没再追究,让他们赶紧洗手吃饭。

薛老婆子又在那里唠叨林苏叶没礼貌、丢人,很快俩儿子也知道林婉丽来过的事儿。

大军:“奶,那个表姨不好,以后别理她。”

小岭纳闷:“哪里不好?不是挺正常的吗?”

大军乜斜了他一眼,“你眼不好。”

小岭:“瞎说,我眼神好得很。”

等小姑骑车回来,林苏叶就开饭,晚上特意用大葱炒了三个鸡蛋,一家人吃得喷香。

林苏叶刚拥有缝纫机稀罕得很,恨不得整天有衣服给她做。

晚上她跟孩子们说接下来两天她有事儿要忙,让哥俩自己上学,她不去陪读。

小岭一蹦三尺高,哟呵,亲妈不陪读!太幸福了!

小姑朝他挥挥拳头:“敢逃学,小心我打你哟。”

小岭忙拉着大军乖乖写作业去。

写作业他可离不开大军。

过了几天,林苏叶等的林婉丽没来,倒是林婉丽的男人连胜利来了。

青年微微动容,却依然沉默无言。

男人起身离去。

林苏叶没有实体,飘飘忽忽的却依然急得五内俱焚,她伸手抓男人的脖子,“薛明翊你回来,你不能不管大儿子。”她急得回头看年轻男人,“儿子,你快开口呀,求求你爸爸让他救救你!你快点开口呀——”

这是她心肝大儿子呀,考上最好的大学,做生意赚大钱,竟落得个坐十几年牢的下场。

青年却缓缓起身,也跟着狱警转身离去。

林苏叶感觉自己被劈成两半,她急得仿佛要烟消云散,大喊着朝离开的男人冲过去,“你回来,回来!”

撞上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头疼欲裂,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啊——”林苏叶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猛得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阴冷却新鲜的空气,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四周。

乡下阴天的夜晚无星无月,屋子里更是漆黑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什么。

她有一种深陷噩梦不知身在何地的感觉,慌忙伸手摸向旁边,待摸到一个温软又小小的身体以后,她爱怜地摩挲着,喜极而泣,“哎呀娘嘞,竟是做那么一个邪性的梦,跟真过一辈子似的,可吓死我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被窗纸破洞钻进来的料峭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忙披上棉袄抚摸着胸口让咚咚的心跳平缓下来。

她生于1950年正月十六,没有读过书,顶多小时候跟着奶奶描花样子听故事看社戏,大了以后看过样板戏、革命电影,要说见世面那真的没有。

可她却突然做了一个非常真切的梦,真切的程度就跟自己在里面过了一辈子似的,不但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感受也真真切切。

一开始她感觉是做梦,堂妹来找她说听人讲姐夫在外面有个相好的,还总给那个女人汇钱。

林苏叶并不信,自己男人是个跟领导和亲爹妈都没什么话说的闷葫芦,他能在外面有个相好的?

薛明翊又高又俊,第一眼很招女人稀罕,可他为人又冷又闷,从不和人闲聊,尤其那双黑黢黢的眼眸看人的时候跟刀子一样冷飕飕的,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她和薛明翊结婚八年,也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勇敢了一把,后来每回家探亲就会闷头干活从不闲聊,她和他也没有什么话说。

她很难想象他会有别的相好。

堂妹说多了林苏叶就犯嘀咕,打算去部队问个清楚,谁知道路上失足落水淹死了。

死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个类似广播里的浑厚男声说:可悲可叹,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死亡,拉开了一个家庭的悲剧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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